几人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晚宴之后。

沐浴完的唐宁回到房间有些心烦意乱，没有躺下而是梳理起白日之事。

霍冉已经抓住，寒山城这边儿大的乱子应该不太可能发生了，就是不知道单超和廖廷玉有没有找到被掳走的兄弟。

就在这时。

房间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师姐压抑的声音同时响起：“师弟，你睡下了么？”

“还没呢。”

唐宁快步走到门前给师姐开了门。

“没睡下就好。”

门外的上官谷雨一袭睡袍，手上抱着一摞衣裳，回头望向还亮着另一间房屋，快步闪身进屋迅速关上房门。

“师姐，咱们没必要像做贼一样吧。”

唐宁看着师姐此刻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这不是秋前辈和柳小姐都在，我不好意思么。”

上官谷雨说完便仰起小脸儿，眼中多了几分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望着唐宁：“师弟……要不，我们继续白日未做完的事……”

“师姐，你真的想……”

唐宁看着上官谷雨有些宽松挺翘的胸襟，脑子里一切杂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喉头微微哽动了一下，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嗯，我连衣服都带来了，明日出去撞见秋前辈他们也有借口……”

上官谷雨举了举手上的衣服，羞涩中点点头低了下去。

“好，那我们人生得意须尽欢，先不管其他，过好今朝再说。”

唐宁一把搂住上官谷雨，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头。

正要吹灭蜡烛，门外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唐宁身子一怔，看向怀中的师姐，上官谷雨也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此次眼中尽是无奈，兴致全无。

“这么晚还这么急，师弟你出去忙吧，不用管我。”

上官谷雨看了眼门口，放开攀着唐宁脖子的手说起。

“天意啊……师姐，看来是老天都觉得今日不是个好日子，非要让我们等到成亲的时候。”

唐宁叹了口气，苦笑着对上官谷雨道：“应该是宋绍，可能是有什么事，师姐，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

“嗯。”

上官谷雨快速坐到床上，放下帐帘儿。

唐宁则是走向门口开门问起：“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单超回来了，就在院外等候接见。”

宋绍也察觉到自家少爷开门有些晚，或许都是睡下了，说话也小声了不少。

“走吧，我们出去见他。”

唐宁望望左右房间，跟随宋绍一起走出院外。

风尘仆仆的单超立刻快步上前行礼：“大人。”

“情况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唐宁开门见山问起。

“回大人，我和廖廷玉带人一路追踪，追上了几队前朝余孽，他们车马不多，没有弓弩，被我们用连弩射死大半后，投降了几个都交代了，是霍冉下的命令，让他们袭击成功后，回到黑水镇就各自散开藏匿，只是那位兄弟，还是没救下来，被他们折磨的不成样了，廷玉找了棺木收敛遗体运回城，我就过来禀报了。”

廖廷玉神色低落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按规矩抚恤，你今日先和弟兄们回去休息，城中今日也抓了几个，包括霍冉，你和廖廷玉明日自行审问，凡是动过手的，一律在下葬时给我们弟兄陪葬，霍冉我给了他三日，三日后我亲自过去。”

唐宁语气中多了几丝怒意。

这大概是抓住前朝余孽的唯一好处，他们可以自行审问处决，除了头目，连往京城送审的必要都没有。

“是，大人，属下先告辞了。”

单超转身告退。

唐宁也回身进了屋子，现在的他才是真的兴致全无，上了床后轻轻抱住师姐，动也不想动。

他从不缺乏对生命的敬畏，但是身居此位时，他也知晓手下人出现伤亡是在所难免，他可以接受手下的兄弟是堂堂正正死在敌人刀下，可是对于虐杀者，他绝对无法原谅，这让他由衷感到愤怒。

上官谷雨也察觉到回来的师弟情绪有些低落，转过身来搂住这位师弟沉沉睡去。

……

两日转瞬即逝。

唐宁除了参加阵亡锦衣卫的葬礼外，又让廖廷玉派人将他们的棺椁一一送回家中，接着又探望一遍受伤的弟兄之后，最后才又回到锦衣卫衙门，走进关押着霍冉的房间。

牢房内。

霍冉看着见唐宁进来，正准备笑着打起招呼，却发现唐宁脸色不对，只得悻悻放下手，淡笑着开口：“看来你今日心情不太好，今日过来，是我死期将至了么？”

“你要是把全部都交代出来，我考虑考虑让你多活几日。”

唐宁面无表情望着霍冉开口。

“还是算了吧，我这两天仔细想了想我这些年做过的恶，注定是无法被原谅的，总之都要死，对我这种无根无后的人来说，以什么身份死又有什么区别，轰轰烈烈当个反贼而死也不错。”

霍冉摇了摇头，看向牢狱外的阳光闭了下眼睛又睁开。

“给他一碗鸩酒，算是汉子，给他留个全尸吧，酒找宋绍去拿。”

唐宁扭头看向一旁吩咐。

“哈哈哈～唐宁，你果然还是看得起我的，用天下第一美酒来送我上路，我去了阴曹地府会念着你的好。”

霍冉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后。

一名锦衣卫端着一满碗酒水走了进来，看向唐宁道：“大人，鸩酒来了。”

“给他吧。”

唐宁用头示意递到监牢。

“是。”

锦衣卫随即转身，将酒碗递给了迫不及待伸出手讨要的霍冉。

霍冉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又深深看了一眼唐宁道：“好酒！过瘾！唐宁，我再给你个忠告吧，人可以念旧，但不能事事都念旧，念的太深，终有一日也会害了你。”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下的。”

唐宁回看向霍冉，道了句谢。

“扑通～”

牢狱中身躯应声倒地，笑着的嘴角溢出鲜血来。

唐宁最后看了一眼霍冉，走出牢房丢下一句：“找座棺木装进去，安葬他。”

“是。”

单超赶忙应下，又吩咐一句：“来两个人进去验尸，顺便把他弄出来。”

锦衣卫们随即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