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三个字从口中吐出，有些话似乎也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在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在找寻你的踪迹，但你的出现仿佛只是我一个梦，梦醒之后，徒留遗憾。”

“我可以陪你去很多地方，唯独跳不出这大千世界的禁锢。”

“我可以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你真的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最后一个字艰涩地落下，封钰瑾几乎不敢去看汐月的眼睛，他害怕从里面读出的只有冷漠与拒绝。

汐月却是整个人都傻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以往穿越过那么多世界，她收到过很多人的表白，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眼下这样让她感到无从下手。

封钰瑾的眼神实在太复杂了，那样的虔诚，又充满了小心翼翼，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悲凉与拼命克制着的疯狂……

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厚重到让人无法呼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破碎。

如果自己真的拒绝了，他会怎么样？

既然是世界的主宰，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就算自己离开了，在漫长的岁月洗礼下，一切也都会回到正轨，变成无关痛痒的回忆，一定会这样吧？

汐月不想伤害封钰瑾，尤其是当得知他就是当初那个小豆丁后。

但她又实在说服不了自己留在这个世界，彻底放弃原本的一切。

那可是她穿越了99次才换回的重生机会，那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她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封钰瑾，我还是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汐月下意识放轻了语气，但说出的话，仍然像一把利刃刺入封钰瑾内心最深处。

那一刻，他眼底所有的情绪尽数被绝望吞噬。

她果然还是不要他了。

就像当初，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他如何找寻，都没有再回来过。

换作今日，他以为总算等到了她，但最后等来的终归还是离别。

封钰瑾缓缓扯起唇角，似哭似笑：“好，我送你回去。”

汐月的心底有些难受，但终归没有再多说什么。

周围的虚空慢慢浮动起来，仿佛一团云雾搅乱其中，汐月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空间波动。

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吧？

她可以重新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还可以……

但突然间，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袭上心头。

不对，这种空间波动不是单纯地穿梭于不同的小世界，而是……时空坍塌！

汐月猛地睁开眼睛，便见周围的空间已经陷入坍塌，封钰瑾的身体同样开始变得模糊。

这个大傻子竟然要自我摧毁？

就算他是世界主宰，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为了一个区区人类，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怎么能这么傻？

更让汐月无法接受的是，即便即将彻底毁灭，封钰瑾竟然还在看着自己，就连唇角的那抹笑意都还在。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傻啊！

那一瞬间，汐月已经来不及多做思考，只能凭借本能，拼尽最后的力气，张开手臂抱住了封钰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