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生命值得缅怀，但却不能牵绊活人的前行。

“我从来不是救世主，更不会在意芸芸众生的哀鸣，你的突破口，从一开始就错了。”

杨永燃朝着坠落的人影掠去，他对普通人的庇护，从来不是因为怜悯和责任，只是因为他恰好需要，这些人又正好存在罢了。

“轰。”

顾南伊砸落在暴雨城的街道上，附近建筑物内躲起来的人群，面色惊恐的跪伏着，完全不敢抬头看天空落下的少年。

“咳咳。”

一招神临凡尘，直接将顾南伊打到了濒死状态，那单薄的衣衫早已被神光轰碎，在地面凹陷中疯狂咳血。

“不能匹敌，逃，对，我要逃。”

颤抖的双手自石坑中伸出，扒着边缘缓缓拖出一具遍体鳞伤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的双腿，在石渣中拉出一道道血线。

“该死，动起来，别停下啊！”

她布满尘土的凌乱发丝垂下，脸上充斥着极致的恐惧和扭曲的痛苦，在体内肆虐的数种神明权柄，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剧痛，让其意识接近崩溃，几乎无法控制残破的身躯。

“哒。”

“求求你，饶了我，我发誓，臣服于您！”

脚步声传来，龙铠包裹的狰狞战靴，出现在顾南伊模糊的视线之中，一股恐怖的气机锁定而来，对方体内神血的轰鸣声，径直传入耳中。

在恐惧和压力之下，她涕泗横流，疯狂爬动着，亲吻着来人的战靴前端，以示臣服之意。

“何等丑态，神眷者可以弱小，但不能没有血性，面对至暗，你也会这样卑微求饶的吧？”

杨永燃收起了龙翼，缓缓蹲下了身，一只手伸出，抬起了顾南伊颤抖的头颅，冰冷的龙铠刺激着血肉模糊的肌肤，让她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大人，我会忠诚于你，我可以立下神誓！我很有用！”

顾南伊竭尽全力的乞求着，她后悔了，在一开始他们就该跪下效忠，少年太强了，这是无可匹敌的暴力，根本不可能与之争锋。

“轰。”

就在顾南伊求饶之间，天空之上传来轰鸣声，一架残破的战车自天空坠落，一个死死握着巨锤的男人，被三叉戟钉在了战车的基座上，流淌着汩汩神血。

“大人，解决了，不过没下杀手，等您处置。”

诺伦从天空落下，规规矩矩的站着，汇报着战果，双眼死死盯着地面，生怕暴怒的大人，连他一起血虐一顿。

“不朽之城，缺个铁匠。”

“明白了，大人，我这就去把他捡回来。”

听明白话中的含义，诺伦转瞬间没了影子，这里的气氛太可怕，他想回天门市了。

“大人，您准备怎么处理她？”

琼娇小的身躯，以公主抱的方式，将虚弱的少女抱在怀中，来到石坑旁边后，将其缓缓放下。

“呜呜！”

“美神的传承者，就算成为神明，也不过如此，只能在别的地方发挥价值了，再见，顾南伊。”

在顾南伊惊恐的呜咽中，杨永燃抬着她下巴的手上，深渊般的死亡气息浮现，死亡神纹缓缓攀上她的躯体，仿佛覆盖全身的纹身。

“灵魂完整度不错，躯体有些瑕疵，但问题不大，应该能让周恒做出一个完美的作品。”

做完这一切，他体内神血沉寂，圣歌境界的气息重回英灵巅峰。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不说，那就死哦。”

“谢、谢挽凝！”

杨永燃目光扫过坐在地上的少女，她眼中的恐惧之色，比之前在地底时更浓了，听到询问，其虚弱的身体，努力鼓动着神魂之力，终于传出了一道急促又惊慌的回应。

“嗯，我知道了，听话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听话，就像顾南伊一样的下场。”

“听明白了就点头，我们签订神契，摇头的话，现在你就可以去死了，正好懒得救你。”

“我不想被杀了之后，连尸体都得不到解脱，恶魔，他绝对是恶魔！”

谢挽凝身躯一颤，疯狂的点头，本就虚弱的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却丝毫不敢停下，内心的念头不断闪过，到最后越想越怕。

“很好，总算遇见个听话的。”

“契成。”

神魂签订契约完毕，杨永燃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身旁的琼，完美克制了嘴角的抽动，眼睁睁看着无知少女，坠入了打工人的深渊。

“我先给她处理一些沉积伤势，不然我怕她死在路上，琼，让诺伦那个臭小子赶紧回来。”

“好的。”

“嘤。”

治愈权柄全开，柔和的绿芒笼罩着谢挽凝，久旱逢甘霖的感觉，让其喉间忍不住发出嘤咛，回过神来后，她脸色爆红，一脸忐忑，不敢看正在崔东神力的少年。

“崩碎一境，应该是最优解，不然会影响未来的境界晋升。”

谢挽凝身上因为暴力灌输生命力的旧伤，正在得到缓解，但体内驳杂堪的神力却无法解决。

她是传颂境界，突破至英雄领域全靠生命力和灵魂怨念暴力堆积，这是强行推上去的境界，宛如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倾覆，只有自己崩碎跌境，才能将这一层烂掉的楼层舍弃，重新回到正轨。

“等你好些了，自己崩碎传颂境界的修为，回超凡自己练回来，明白？”

杨永燃盯着一脸享受的少女，语气严肃，既然是追随者了，那就是他庇护范围之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废掉。

“……，好可怕。”

“嗯，你明白就好。”

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回应，一旁的神眷者尸骨已凉，不听话的话，自己就是下一个，好不容易脱困，她还想回家看看。

“大人！人带回来了！”

“你慢一点，把人玩死了，我们怎么和大人交代。”

诺伦拖着三叉戟，拉着战车在虚空中疾驰，丝毫没有顾及车上还插着一个活人，戟尖随着方向变换搅动，让已经醒来的周恒痛得脸色发青，却又敢怒不敢言。

“轰。”

“啊！！”

“算了，随他开心就好。”

战车被不负责任的甩在地面，砸出一个烟尘飘荡的大坑，还伴随着某人克制不住的惨叫声，杨永燃看见这一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任着小男孩的贪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