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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作者:笙歌独欢 | 分类:历史 | 字数:132.2万

第570章 大乱

书名:官居一品 作者:笙歌独欢 字数:2302 更新时间:2024-11-17 10:08:44

花城上下一片祥和,北方却乱成了一锅粥。

辽王西王破明达关后本待乘胜追击,一举攻破京城夺取皇位。

岂料有几个别的藩王也不甘寂寞,纷纷打着“勤王”的名义带兵往京城而去。

原已被辽王和西王兵马占领的安次、保州、燕德等地在短短一年间换了好几个主人。

京城还未告破,各路藩王先在京畿附近打了好几次混战,仿佛京城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不过要说这打起来的真正原因嘛,归根究底,还跟苏惟生有些关系。

他向滇池王建议,派个人假扮晋王,在京畿附近露了几面,还放出话去要私下面见某位藩王。

这下谁还能坐得住呢?

晋王本人其实不重要,可关键是,这些藩王都晓得如今远庆帝手里那枚玉玺是假的,是后来重新打的。

真正的传国玉玺,在晋王手里啊!

于是这些藩王一反之前的和睦,人还没找到,就先为地盘争破了头。

倒也有人不为所动,认为应该先攻破京城。

可架不住滇池王派去的人也是焉坏焉坏的,谁劝架,他们就往谁的地盘走,还把伪造的玉玺拿出来露一露,然后又失去了踪影。

这下,旁人都认为那人是早得了玉玺和晋王胜券在握,急着攻进京城呢,所以……

苏惟生呢,还让京郊的马婆子发动手里的小乞丐们煽动不堪战乱和兵役之苦的百姓继续南逃。

那边儿还打着仗呢,每战都要死人,可百姓逃了,兵马无继,这……这怎么办?

“这就达到了咱们的目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他们不断消耗人手,等时机成熟,王爷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羽先生心说,苏惟生还道他那主意出的损,现在看看,到底谁更损哪!

苏惟生垂下眼眸,“只是这次战乱死伤的都是大魏将士,我这心里……”

羽先生看了滇池王一眼,“既跟了藩王起兵,就该有战死沙场的准备才是。何况难道君远你不出这个主意,各路藩王就不会打起来了吗?”

“等京城一破,他们为皇位争得死去活来之时,死伤同样在所难免。所以这场面只是早晚的事,并非你一力可改变。这一天早些到来,乱局便可早日结束,君远你是有功无过!”

滇池王颔首,“不错!献计的是你,拿主意的却是本王。就算杀戮过重,这过错也该算在那些藩王和本王的头上,并不与你相干。君远你怜贫惜弱是好事,但过于自责难免伤身,还是把心放宽些吧!”

苏惟生长叹一声,“下官明白了!”

虽然他打心眼里也不觉得自己错,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罗长史见状也道,“若不让各路藩王先起内讧,万一叫他们拧成一股绳,先把远庆帝皇帝拉下马另换个藩王登上皇位,即便有晋王和玉玺在手,王爷也难免陷入被动。”

“毕竟远庆帝出身不正,继位后又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引起民愤,无论谁闯进京将他废弃,估计朝臣都不会有怨言。”

“可要换了个皇帝就不一样了!倘最后登位那人还做足了表面功夫,使朝政安稳下来,王爷再要起兵,就更加……”

未尽之言大家都明白——真到了那时,起兵之路就会更加艰难。

滇池王目中冷芒越来越盛,“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他们在本王进京之前废帝!”

罗长史问,“那么,王爷准备何时……”

滇池王望了一眼远方,没有答话。

临走之前,他独独吩咐了苏惟生一句,“君远,明日晌午你来王府一趟,把你父亲也叫上。”

苏惟生虽纳闷,却也只能应下,翌日处理完公务,父子俩就去了隔壁。

不过想到褚太妃的身份,临行前苏惟生特意让蒙绕在苏正德的脸上做了些手脚,将与忠毅公夫人褚氏最相似的下半张脸弄得跟苏惟生有了几分相似。

滇池王惯是个不拘小节的,见了苏正德只是觉得他同平常不大一样,具体的啥也没看出来。

倒是羽先生眉峰一动,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这次等在书房的除了滇池王,还有一名头发半白、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许是长年礼佛的缘故,周身带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这是本王的母亲,你二人行个家礼便是!”

苏惟生只觉莫名其妙,却也不敢怠慢,同苏正德对视一眼,郑重地见了礼。

褚太妃抬手叫起,而后细细端详了父子俩一阵,便转头对滇池王道,

“前几回见着正德,我还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走近了一瞧,那股子感觉却又没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父子俩听得褚太妃对苏正德的称呼如此亲密,更加摸不着头脑,只拿眼睛偷偷看滇池王。

滇池王笑道,“莫不是身形相似?表弟是苏家人,姨父也是苏家人,身量相近也不足为怪。”

褚太妃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事情已过去几十年,当年的苏佑又常常低着头,说实话,她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依稀记得身量颇高、沉默寡言,身形也不似寻常的护卫魁梧,似乎还有些文气?

而苏正德不过是过继来的儿子,真论起来,又能像到哪儿去呢?若说像妹妹,就更不可能了!

苏惟生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表弟?难道定国公没听自己的建议,到底还是将苏正德的身世告知了滇池王?

尽管作此猜想,他仍旧不敢露出半分端倪,疑惑地问道,“太妃娘娘、王爷,这是……”

母子俩相视一笑,“是了,你表弟跟侄子还不知道呢!阿恣,你来说!”

滇池王便把褚太妃跟苏佑的妻子小褚氏的关系说了,笑眯眯地道,

“正德虽是过继来的,却也是姨母的儿子。论起来,可不得叫本王一声表哥么!”

苏正德听得目瞪口呆,这……当初苏老太爷随便给他安排了个父亲,竟也能跟滇池王扯上关系?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太妃娘娘,王爷,这……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先妣姓卢,并不姓褚啊!”

滇池王沉吟着道,“当年因为一些外因,姨母迫于无奈,才会隐姓埋名。说起来,卢姓,原是外祖母的姓氏。早在几年前,本王便派人去清水村查过,年纪、样貌、胎记、名字都对得上,你的嗣母,的确是本王的姨母无疑!”

他看向苏惟生,“说来还是托了君远的福,若不是你高中状元名扬天下,本王也不能通过你的履历发现姨父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