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您昏迷期间掌门师尊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苍梧峰打扰您老人家疗伤，您这段时间就先待在凤崖殿，有什么事就吩咐弟子，等您伤好了，弟子再陪您出去。”

末了，水天归怕襄芩会出去乱走，所以叮嘱一声，让她先暂时不要出去。

其实不用水天归开口，襄芩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成为堕仙，身上有了仙门人所鄙夷的堕仙标志，怕是走出去除了她两位师兄还有水天归这个徒弟不嫌弃她，任何人看到她都会唾弃她，为自己与她同为仙门之人感到耻辱吧。

襄芩低头，头一次在这里感到温暖，即使这温暖不是对她，而是对风凝雪。

一时间，襄芩有些沉默，低着头不发一言，就连小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让襄芩暂时不要出凤崖殿，这是夜如澜和铭峰两人共同商议的结果，这结果也是水天归接受并赞同的。

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师父眉心的黑印代表了什么，可那又如何，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自她收他为弟子那日起，她便永远是他师父，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他都会站在她那边，不离不弃。

阎夜白眼，将刚才的异样压下，对水天归这种光明正大包庇襄芩的举动感到讽刺。

原来仙门中人也逃不开私心，做不到公正不阿。

小遨默默冒泡：你不也是吗……

“师父，您好好休息，弟子等会再来看您。”

水天归话不多，刚说完就主动离开了。

伤没完全好的人更要好好休息，这个他是知道的。

襄芩点头，对水天归这话没有任何异议。

“弟子告退。”

水天归起身拱手，随即便要离开，但他刚迈出一步，就留意到一旁站着一动不动的阎夜，他顿了顿，伸手就把他拽走了。

阎夜：？

“师兄你拽我做什么？”

“师父要休息，咱们得出去。”

“……”

襄芩看着水天归拖着阎夜一步步走远，袖一拂，直接把房门紧闭，阻断了外界想要窥探的视线。

看着窗外的桃花，襄芩突然想起了小君。

“小遨，小君什么时候回来？”

小遨摇头，“不知道，老大没传消息回来。”

自从上一次老大贸然把大人拉回来，在陆怀泽面前暴露了空间的存在后，老大就被押送回去接受惩罚去了。

它没违反过系统规定，也没听其他小系统说过会是什么处罚，自然不知道小君的惩罚是什么。

不过看其他宿主违反系统规定都受这么严的处罚了，老大的处罚应该也不轻吧？

小遨歪头，有些担心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君了。

虽说老大有时候不靠谱，老是使唤它做事，但老大毕竟是老大，也是真的对它好，它也是不希望它会出事的。

蛇本就冷血无情，那些和它们无关的人和事它们本就不会多管操心，甚至冷眼旁观。

人有喜怒哀乐，爱恨痴嗔，可普通人的这些情绪于它们蛇类而言只是一种奢侈，天性使然，它们做不到亲信他人，即使是对最亲近之人也放不下心中提防，做不到将自己背后完全暴露在他人可触之处。

所以对于小君的离开、襄芩的受伤，小遨注定做不到像小君那样冲动，为了一个大人而陪上自己，瞻前顾后、趋利避害才是它的性子。

只是它没想到，将来的自己，会为了一个不该救的人违背自己的本性，不顾利害得失去救她。

襄芩站在窗口，看着树下的桃花，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