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栀瞥了眼自家师祖和师叔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还没完，要不他俩现在的表情应该和华老一般无二。

不说欣喜若狂，至少也得是喜气洋洋才对。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更何况就算有照着师祖不羁的性格也懒得装。

瞧瞧师祖眉心的川字纹深了又深，丝毫没有淡化舒展的迹象。

“老华，别光顾着高兴。你听她说完，有晴你接着说。”袁老碰了碰华老的胳膊，提醒他别高兴地太早。免得落差过大，年纪大了伤身体。

“没错，这种新发现的菌菇包子粉末的测试值里面的确含有JM值。但大家注意看这里。”李有晴把手指向JM值往下三行，右侧的角落。

“这些粉末并非无害。虽然微毒，但是它的毒性属性是我们现在所未知的品种。我们冥星系，从来没有关于这种类型的毒性的相关记录。”说着她又再次点了点那个毒性指标。

毒性：微量

毒素每单位含量：0.31‰

毒素属性：未知

毒素时强度：未知

毒素是否积累：未知

……

一长溜的未知，彻底让华老的笑容从脸上褪去。

但又很不甘心，跺跺脚，一握拳：“交给我们，我们做毒理实验去！有毒不代表不能用，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毒的特性摸清楚。”

华老自从进了地下，就没再跟着林皓一起研究中药材了。

反倒是林皓在照料中药种植师的闲暇，时不时跟着华老一起在各个安全区的临时医院里帮忙。

地底下的医疗资源极度有限，药剂、耗材上面的补充几乎就是坐吃山空。

有些看着疼得半死但又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伤，都是不会动用医疗舱和药剂的。

林皓老爷子看着呲牙咧嘴忍着痛，嘶嘶声不断的哨兵们于心不忍也会弄点“土办法”来给他们减轻痛苦。

特别是那种轻微的，不舍得动用医疗资源的毛病。连带着正儿八经疲于奔波的冥星系医生们，也会问林皓讨要些小玩意来用用。

虽然不如药剂和医疗舱那么迅速管用，但缓中向好也是不错的。

现在那些黑乎乎、黏了吧唧的膏药贴可受欢迎了。

跌打损伤、扭伤、筋骨关节疼痛……这种看着不咋严重，实则体感十分难受的症状；狗皮膏药简直就是一贴一个准，在哨兵们眼里妥妥的神奇药贴。

更别说林皓手里那罐神奇的药油。

刚开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味道有些冲，涂上去也就是普通油的感觉。可等到林皓老爷子大力出奇迹不停地揉，揉到皮肤泛红火辣辣的发烫才觉厉害来。

第二天症状往往会减轻很多，可惜这药油只有极少数的医生和林皓手上有，并不管够。

平常有医疗舱，他们自然不稀罕这种使用起来奇奇怪怪的中药糊糊；以及那一次抠抠搜搜的只肯滴上几滴的药油。

可现在是什么光景，小伤想进医疗舱？就问你自己良心过得去吧？

这样的背景下，所有的医疗实验都被停滞了。不管你以前在外面是多么高级的医疗研究人员，现在也都是当医护来用。

现在要动用资源去做毒理实验，华老也是破釜沉舟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要占用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底下的医疗室里那些设备，不比以前外面专业实验室里面的齐全。

实验用的试验兽都没有，搞不好就要直接在自己身上试。

可治疗狂躁症的关键钥匙就在眼前，让他放弃？

不可能！任何一个冥星医学人都做不到。

“交给我们，我们一定把毒理摸出来。”华老郑重地再次请命。

弗兰克首秘瞥了眼抿着嘴的奥元帅，“华老，别着急。我们先讨论讨论，实验真要做我们自然会全力配合。”

这话还没说完知栀就感觉一道道目光陆陆续续开始聚集到自己身上，又是该死的“众望所归”式的默契。

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是他的还是得他来。

“林皓，中医有俗语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是药三分毒。”知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林皓一愣，一个精灵得从外围挨到知栀旁边。很是郑重的摇头：“没听过，请一定要赐教。”

“……”感觉自己身上的光更加扎人的知栀内心是非常无语凝噎的，这种憋屈这种苦谁懂？

“咳咳……大致的意思就是一种中医学的养生理念。”

“意思是说：身体是要靠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来保养的，不能太过依赖吃药等医疗手段来达到让身体健康的目的。”

“另一个方面也是在说，传统的中医药材都会有一些微量的东西在治疗的同时留在体内。这些留下的东西日积月累，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反向开始伤害人的身体。”

“所以呢，药材有点轻微的毒不妨碍使用。关键是计量和使用的方法。”都说了抛开剂量谈疗效是耍流氓，那抛开剂量谈毒性也大差不差。

一边的林皓如获至宝，还拿出光板来快速做笔记。这学习的热情劲头，让知栀都汗颜。见知栀没再继续，林皓抬头等着。

仿佛再说：还有呢？再多说点。我还没听够……

“关于这个灵芝孢子粉的毒性，我赞成华老的说法，毒性还是要研究的，要不也不能贸贸然用在人身上。”

“再一个，可以让林皓找些药材、植物跟灵芝孢子粉搭配着用。”

“天生万物，相辅相成，相克相生。指不定这个微量的毒素就会因为搭配的不同，而被中和掉。”

华老一直认真听着，从中听出些道道来。“知栀阁下，听你的意思这个灵芝孢子粉是个很好的中药材，毒性不答应很严重是么？如果这样，现在没有星兽，我们自己服用做实验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知栀看着华老这架势……

“别！你们不能贸贸然去服用它，该做的毒理检测一样的做。最后有把握了，才能服用测试。”万一把华老给吃倒下了，他那帮子徒子徒孙还不得找知栀拼命啊。

知栀点击智脑，把钱多多和闻人枫也给叫过来。

“我让多多和我师傅过来一趟，他们也许能有些其他的建议。制药这一块，WF集团是专业的。如果能把含有JM值的那部分萃取出来，就不用考虑毒素的问题了。”不到万不得已，知栀可不想让院长们成为当代神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