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卢修斯的动作，林凡也压低了身形，准备和他决一死战。

滑腻的血肉长鞭甩动着，在精准的操控下切向了血池的表面，一面被长鞭激起的血浪向着林凡扑来。林凡迅速的掏枪射击，地狱枪的热射线在这些鲜红浓稠的血浆之浪中被吞没，甚至连半点的孔洞都没能打出来。

一道直直戳刺的长鞭直接将血浪开出一个洞，并迅速的刺向林凡。

太快了，太近了，完全没有办法躲开这记攻击。

那血肉的长鞭有着不同于其柔软表象的锋利度和坚硬度，极其轻松的从地狱枪的枪口中插入并顺此插入了林凡的盔甲之上。

地狱枪被捅了个对穿，完全的报废掉了，林凡的暴风兵全身甲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甲内和舱室中的气压不平衡让他的胸口不断的喷射着氧气，如果换做一个普通的凡人，就算不死于伤口也会死在缺氧之中。

“这手感.....不对劲啊你小子。”卢修斯没能听到贯穿肉体的声音，也没有感受到将这个不受静滞立场干扰的凡人穿起来的沉重感。被激起的血浪慢慢的落了下去，拍击到四周的墙壁，卢修斯的身影则又一次出现在了林凡的面前。

敷面的头盔告诉自己正在迅速的失氧失温，部分的盔甲内部开始有些冻结的冰渣子。但林凡不在乎这些，他毫无感觉，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风在吹动。

“挨了我一下居然毫发无损，你是神选冠军？活圣人？不不不，你看起来太平淡了，一点金色都没有。”卢修斯默默的摸着自己手上的鞭子自言自语，开始思考着林凡的状态。

“还是说，你是一个永生者？”卢修斯转过头用危险的眼神看着林凡，手中的鞭子不断的舞动抽搐，预示着下一次攻击的到来。

“不过偶尔打一个沙包玩玩也挺有意思的，至少你不会像那些脆弱的东西一样，一碰就碎了。”声音刚刚落下，鞭子又抽击在了血池之上，一道遮蔽卢修斯身影和林凡视线的血浪又一次扑来。

撕扯开血浪的竖劈迅速袭来，又在接近林凡身体前的一刹那迅速的回缩，整条鞭子开始扭动，并将其上蓄满的所有力量在长鞭的尾部瞬间释放了出来，狠狠击打在林凡的脑袋上。

砰！

炸碎稀薄废船内部空气的爆响和血肉长鞭不堪重负的血肉证明了这次攻击的强大，林凡的双脚在这次威力强大的攻击中嵌入了甲板之上。

看不见他，这些血浪遮蔽了他的身影；躲不开攻击，挪动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而他的鞭子速度又太快了。

一重又一重的血浪不断的浇向林凡的身体，卢修斯破开血浪的鞭子从四面八方袭来，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循，在卢修斯的狂笑声中，林凡只能被动挨打。

“怎么办？这要怎么办？”林凡看着自己身上炸碎的血肉，那些是长鞭上的一部分，在卢修斯毫无留手的攻击中四分五裂，但他也毫不在乎，反正这些东西还会重生，而被自己吞噬的无数灵魂则是最好的原材料。

又是一重血浪袭来，糊住了林凡的眼睛，他试图用手将眼前的污秽擦干净，却又被一重新的鞭子嵌入的更深了一点。他突然想起来禁军的元帅图拉真送自己走之前所说过的话。

图拉真

“你的训练勉强可以毕业了。”

“真的吗？我可以勉强毕业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吊锤那些混沌战士们了。”

“.....大概是可以了。”

“什么叫大概是可以了？”林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疑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图拉真。

“一个禁军如果想要毕业，他就必须成为近战和远程的大师。而你只是完成了射击训练，你的近战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可是我不受伤害啊，我还能崩碎一切玩意。”

“确实如此，你的特殊身体让你有着足以和一切混沌的冠军作战的能力，甚至还可以欺负一下我们那些擅长近战的一些禁军，毕竟失去了近战武器，就要用拳头什么的来作战了。”图拉真顿了顿，细细想着要怎么向林凡讲述着那些宇宙中真正难缠的敌人。

“面对着被血神赐福的战士，他们不会选择避开你，只会向你冲来，并在你的力量下破碎。但是如果你碰上了更狡猾的敌人呢？碰上了只会远远的和你周旋，却并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出现在你能碰到他的范围之内，那你又要怎么办呢？”

林凡陷入了沉默，这几日的训练确实是有些让他飘飘然了，自己的视觉可能才是最强的东西了，他能轻松的捕捉到任何高速移动的物体并将他们用射击武器射下来，但是一旦遇上了真正需要对战的敌人却有些力不从心。

说到底，这副躯体终究只是凡人，所能达到的也不过是凡人所能企及的极限，甚至还是2k时代没有经过天灾级战争的筛选的虚弱凡人肉体，如果换做是卡塔昌生活的那些猛男，怕不是一个胳膊就能坐上一个人，还能面不改色的消灭帝皇的敌人。

都别说面对禁军的元帅图拉真了，就算是面对着影牢监托克曼，林凡也是只能看到他的动作，而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及时的反应，就像是看到了一辆向自己飞速奔来的异世界穿越卡车，你知道你要完蛋了，你也知道这辆车你要躲开，但是很可惜你的肉体不足以支撑你大脑和眼睛所提供的信息，于是你被创飞，去了异世界。而林凡被托克曼攻击，留下了一地托克曼使用的武器碎渣，自己却拿闪开的他毫无办法。

“而且，你不是一个战士，你软弱，多愁善感，还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这些都只能塑造一个软弱的灵魂，而软弱招致灭亡。”

听着图拉真的判决，林凡不得不对他的判断感到认可，毕竟再怎么说，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生活在较为和平的2k时代的大学生，甚至连工作都没上过，社会的毒打都没有挨过几下的大学生，让他迅速的成为一个战士实在是有些太难了。

看着林凡沉默的样子，图拉真决定一股脑的全说出来，反正日后可能也会很难相见了，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如果未来，你的敌人发现了你的特点，知道你只是不受伤害和能破坏一切以外就没有别的力量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怎么做？”

“我们的敌人从来不蠢，虽然个别信邪神有些烧糊脑子的家伙确实有些问题，但是大多数都是狡猾且毒辣的恶人。如果我作为他们，知道了你的特性，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所在的地块炸成一片废墟，将一整块大陆成为你的绊脚石，到那时。”

“到那时，我只能依靠着自己的肉体一点一点的从泥土和岩石构成的巨大监狱中爬出来。而到那时战争已经结束了。”林凡知道了图拉真想要说的话，并对这样的场景感到了一丝畏惧，一个死寂的空旷的星球，只有自己和炸成碎片的遗骸。

“但帝皇会救我的不是吗？”

“帝皇不会永远的救你。如果邪神的力量聚合起来，哪怕是帝皇也难以找到你的踪影，从那些失踪的原体们就可以看出一二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

“所以，我要隐藏自己的力量，至少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没错，藏剑永远比亮剑更加的具有威慑性。”

一击一击的鞭子仍然保持着高速不间断的抽击，甚至隐隐产生了两道鞭子同一时间击中的虚影，林凡暗暗发苦，会想起之前所做过的一切，那些被自己击杀的黑色军团战士还有那个大不净者和守密者，那个不是因为未知的莽撞而冲到了自己的身前，被轻松的击杀，那些毫无战斗技巧可言的作战就像是碰运气一样，当真的碰到了卢修斯这样经过了无数血战和决斗的技艺超人，这种莽撞的运气便荡然无存。

“那我会怎么样？我会被困在这个废船中永远的飘荡在宇宙里吗？在孤独的永生中走向疯狂？”林凡被吓到了，他不希望自己在孤独和空虚中永生不死的活下去，那样的人生毫无意义。可是，我该怎么办？

精神的动摇让林凡陷入了紧张的情绪，那种第一次直面黑色军团战士的压抑感又一次涌上了心头，这让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困倦笼罩着他，在卡马克兰世界上医疗室和封闭裂隙时的熟悉感觉又来了。

长鞭抽到了他的脊背上，一丝灼热的感觉传来了，就像是过载了能量电池爆炸后的感觉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