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吉列斯终于开口，他说出了困扰着他许久的预言幻象。

曾经科兹对他说过这个，但圣吉列斯并没有当回事，他只认为这是科兹一种无能又逃避现实的表现。

但当圣吉列斯在混沌肆虐的泰拉上四处支援，他亲手将残酷的死亡赠予他失控的兄弟后，这种预言就放大。

他能感受到，每一次心跳都让未来的画面变得更加明显。

这不是那种神神叨叨的抽象画面、难言阴影，就是极其真实的画面。

他能看见荷鲁斯的面容，能闻到遍地鲜血的气味，能听到四神那无孔不入的笑声...

我的兄弟，康拉德.科兹也在时刻忍受如此的折磨吗？

圣吉列斯想起来他和科兹的交谈，他曾经有多唾弃科兹对于预言的顺从，他现在就有多悔恨自己的主观臆断。

这种预言逼人发疯...确实不是科兹太过软弱...

走在皇宫的走廊中，圣吉列斯对着帝皇的背影说不。

“我不会让您去和荷鲁斯较量的，父亲。”

帝皇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理会他，但圣吉列斯知道他在倾听自己的话语。

“我都看见了，我看见了复仇之魂号已经变成了四神之力通往现实宇宙的锚点。我看到了整个泰拉已经沉入亚空间的现实。我看到了基利曼和莱恩就在外面，他们离我们只有9个小时的航程。”

“但他们永远也到不了。那些东西扭曲了时间和空间，只要荷鲁斯不死，这种影响就永远不会结束。”

“我看到了我的死亡，我将死于荷鲁斯的剑下。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必然实现的命运。”

“那你就不要出去便是，在皇宫里待着，守护好泰拉。”帝皇开口，他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多谈什么。

但是圣吉列斯可不这么想，他接着说道，“你去跳帮，无法改变我被荷鲁斯杀死的命运。但我去跳帮，欣然接受死亡后，父亲你就有机会改变我们失败的命运。”

圣吉列斯还知道一些事情，但他并没有说出口。

帝皇终于停下脚步，他这一次没法忽略圣吉列斯的话，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用眼睛传递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当年在巴尔，帝皇就是这么看圣吉列斯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跳帮进复仇之魂号战舰后，帝皇和禁军意识到他们必须要在失去物理形体的战舰内部寻找一条生路。

登陆部队一瞬间被分散开来，然后遭受到了无孔不入的幻觉打击。

多恩见到了一片死去帝拳形成的黄色沙漠，他的头脑被幻觉窒息，恐虐的声音几乎已经能将他的身躯架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抵抗，在堕落的边缘摇摇欲坠。他张开口，刚刚说出了血祭就被一道金色的力量拯救。

多恩喘着粗气，他坐在地上，看见尖叫痛哭的禁军对着帝皇发起攻击。

他们的身体被某种力量强行控制，但他们思绪依然清醒，就像是装有脑子的提线木偶一样。

帝皇将禁军击倒并试图拯救他们，但进攻的部队不只是禁军，各种寄宿在战舰躯体中的难言怪物也在向帝皇发起进攻。

登陆是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禁军在此时并没有起到保护帝皇的作用，反而成为帝皇畏手畏脚的绊脚石！

意识到这一点的禁军更加羞愧，他们耻辱的呐喊嘶吼，恳求帝皇直接不留情面的将他们处决...

但不是所有登陆部队都遭受了如此恐怖的打击，圣吉列斯和他的部队遭受到的攻击较少，那些恐怖的幻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实现。

这便是命运，不可抗拒的命运。

最终天使见到了荷鲁斯，也迎来了自己的命运。

濒死之时，圣吉列斯看到了门口出现的帝皇，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死去。

这里不存在任何外人，荷鲁斯的子嗣被荷鲁斯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吓的四处逃窜，阴影中躲藏的恶魔也是飘到远方，不会对荷鲁斯的身躯投去半点目光。

现在只有两个人，或者说两个东西。

帝皇和荷鲁斯。

人类之主和四神。

在经历了无数的算计和较量后，他们终于将杀招全部展现，荷鲁斯那原本高傲又荣耀的灵魂被四神拆解分离，就像是四个儿童在强夺一个惹人喜欢，但不至于到达喜爱的玩偶一样。

愤怒从帝皇的体内激荡而出，复仇之魂号在帝皇的怒火下摇晃颤抖，嘎吱作响。他的力量又猛地膨胀了数倍。

“要么他，要么你...”奸奇传出低语，他们父子二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从这个战舰形状的牺牲祭坛中活下来。

“哈哈哈！你已经步入了我的陷阱！你孤身一人！无路可逃！而我是混沌升格之人，诸神的选民！”荷鲁斯癫狂的咆哮着。

帝皇惋惜又愤怒的看着荷鲁斯，“当你开始这么想的时候，你就无法赢得胜利了...”

“什么？”荷鲁斯反问着。

帝皇卸下了护手，他用自己的手握住了火焰长剑。

这是他在亚空间中窃取的力量，就像是古代神话中普罗米修斯那样，帝皇从亚空间的深处，在四神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了这些足以焚灭一切的火焰。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用这种力量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就像是人类掌握火以后可以从野兽和黑暗的追猎中求生。

但现在看来，这个烈火第一个要先消灭的居然是他的儿子。

一种莫名的悲凉感升起，帝皇看着荷鲁斯突然感到一丝不该有的手软。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也许还有机会去挽救他这个儿子，然后他们共同努力，扭转帝国大厦倾倒的局面。

“父亲...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声音从帝皇的背后传来。

这里不该有旁人存在的，也许是帝皇幻听了...

时间流动变得极慢，似乎已经是处于静止的状态，荷鲁斯和他背后的四神不再颤抖，周围的光芒也不会拼了命的刺入帝皇的眼睛。

圣吉列斯站在帝皇的背后，他抖动羽翼靠近帝皇，用拳头抵住了他的后背。

“父亲，为了人类。对荷鲁斯使用火焰吧！”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