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贪玩，我时常走在南疆的大街小巷，看尽了人情冷暖、世间百态。年纪小时，有很多事情不懂。但随着书看的多了，大人道理说的多了，很多不明白的事情自然就通了。所以那些用异样眼光看待我的人，我都知道，只是懒的浪费时间计较。”

“在南疆祖父和父亲处理政务之时，我经常在一旁玩耍。常常到了下值时间，祖父和父亲没有回来，我会去官署喊他们回家吃饭。大人们商议政务，我就在一旁等着。”

“虽然那时候不懂，但是老话说得好，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同样的道理，耳濡目染多年，若还不懂其中道理，那我才是真真的蠢人。”

“小时候祖父和父亲去农田里、堤坝上巡视，我总觉得新鲜，时常跟在他们后面，看田间百姓务农，看村子里搭建茅舍，看干旱前蓄水，看大雨前护秧，等等，诸如此类的。”

“虽然我没有脚踏实地的去做事，但我看过别人脚踏实地的做事。所以农事、工务、赈灾、防贪，不仅仅只看书上记载，更应结合实际情况而做出及时的应对。”

沈灵婉小小年纪，有如此的阅历，确实让人惊叹，不少人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心中不服，却又心悦诚服。

沈灵婉着重的看向外乡学子中领头的几个，说道：“你们其中有不服北疆学子进国子监，那我且问问各位，如果你们的家乡经受战乱，你们自己和家人，是选择弃城逃生，还是倾尽家财保家卫国？”

学子间议论纷纷，都是一腔热血的嘀咕自己肯定是保卫国家。

事到如今，沈灵婉也不怕得罪人，直接亮嗓子：“不是我瞧不起大家，也不是我以偏概全，而是我确信在场所有学子，至少一半以上的学子会在兵临城下时，选择弃城而逃。”

有人不服，怼了过去：“同学，你不能这样一杆子…..”

“我说的是多数！”沈灵婉打断对方的话，盯着对方说道：“也许你有所不同！”

闲庭阔步间，沈灵婉接着道：“纵使各位现在满腔热血，爱国情怀，可真到了那一刻，本能求生的抉择会动摇你现在的想法。”

“因为，北疆就是很好的例子。在还没有兵临城下的时候，就有一部分早早离了城。你问那些离了城的百姓，他们爱不爱自己的故土，喜不喜自己的家乡？你们若问，他们的答案必定是肯定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喜爱，为何要‘弃城’？”

“因为在他们心里，自己的性命大于保卫家乡，自己的儿孙重于家国情怀。人生来自私，他们想的也没有错。但能克服自私的，才是该被歌颂的，”

“而站在你们面前的几位北疆学子，他们没有一个离开青城的，并且在士兵需要帮助时，倾尽全力支援。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没有一个人动摇过。这样的一群人不值得被夸赞，不值得被奖励吗？嗯？”

说话间，沈灵婉的眼神游走在之前质疑北疆学子的人身上。

“比如他！”沈灵婉抬手指着周子奇，说道：“他，家里是做皮草买卖的，以他的家境，完全有能力离开北疆青城，另择栖息之地，而他们一家从未离城。他本人更是跟着他父亲，帮着说服其他商贾出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