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论沈灵婉如何问，管家都只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看着管家心急而不慌乱的样子，心下有了计较，应该是没大到危及家族的地步，不然此刻府上不只是寥寥几人穿行在游廊里。

还未推开沈太傅书房的门，沈灵婉的声音便开了口：“爷爷，什么事……”

待门推开，沈灵婉以为是自己眼花，重又走近仔细打量，疑惑：“谢先生？”

谢然早已起身，郑重拱手：“沈小姐。”

深更半夜，谢然出现在沈太傅的书房，着实让沈灵婉惊讶。现下缓过神，补上礼节，福身一礼后，问：“先生为何此时来我们沈家？”

谢然想说的已然跟沈太傅说过了，见到正主，多少有些含蓄了，只得转头看向坐在书案后的沈太傅，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沈灵婉不解：“爷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年纪大，眼皮下垂，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更加幽深，藏满了心事与不忍。沈太傅对着谢然扬扬下巴，示意他说清楚。

谢然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来：“沈小姐，王爷收到了听风楼故旧来的信件，说明您不管做什么，他都不得阻拦。”

踌躇两息，谢然复又开口：“不知您打算做什么？”

沈灵婉心中一紧，这就是缘先生说的安排好一切。难怪安排王静护送她回来，顶替她成亲，这样有听风楼的信物在，赵亦恒定然不能把人怎么样。

到时候，既没有抗旨，全了帝王的面子。之后找个由头脱身，又给了沈灵婉自由。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顾及赵亦恒如何。

沈灵婉心思百转：如何？又能如何？不是他自找的嘛！

谢然打断沈灵婉的思绪：“沈小姐？”

沈灵婉回神：“会有人替我出嫁，之后那人在找个由头离开，她应该就是你说的故旧的人。”

谢然蹙眉：“沈小姐，真打算找人替嫁？”

沈灵婉微微躲开谢然的眼神，开诚布公的说出心中所想：“谢先生应该知道，是我们沈家有求于丛家。战王突然横杆子插一脚，搞得我们沈家里外不是人。丛家千里迢迢过来，也骑虎难下。”

“这一切，不过是他一人所愿，他又问过我们沈家吗？又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谢然心疼赵亦恒，反问：“那你考虑他的感受吗？”

“沈小姐，我不信你心中无他。既有他，为何不能心疼心疼他？”

沈灵婉微垂着脑袋，无奈：“可人不能太自私！”

“我享受着沈家给我带来的优渥生活，就不能舍弃自己的责任。因我一人之事让家族背上讨好皇室、背信弃义之名……灵婉做不到。”

“一个家族的声誉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就可以堆砌起来的，但是会因为一件事而毁于一旦。”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沈灵婉抬头对上谢然的眼眸，直白的说出扎心的话：“再说，之前灵婉已和战王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半点要拖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