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没多久广播就响起了飞机即将落地的提示广播。随后空姐拉开我们前后的帘子，开始做飞机降落前的安全检查。

我和秦莉应空姐的要求，调直了椅背，随后我跟她一起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无意中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我看到她头发上散发出一阵光晕，我突然想到我之前做的那个梦。

眼前的秦莉和那个梦里的形象有一点重叠，在那个梦里，天空也是像现在这样晴朗清澈，我起初走向的蓝裙子女人，头上也因为阳光的关系带着光晕。

我有点恍惚，看她有点入神。

而此时，空姐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她在提醒其他乘客收起小桌板。

于是我瞬间清醒了过来，看了看被她牵着的手，笑了笑说道：“美女，要落地了，你看是不是能松开我了？”

秦莉狐疑的看了看我，倒也没说什么，松开我之后继续望向窗外。

我见她这个反应，暗自松了口气。心说要不是刚刚空姐说话，弄不好我就冒失地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时间不久，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了厦门高崎机场。飞机落地之后，我立刻打开了手机。各种信息扑面而来，我首先告诉了谢纯我落地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现场。

她回复我说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传说中的秦总了，我直接让她滚蛋。

随后我给我妈发了条消息，说我这会儿已经到厦门了。算是报了个平安，我妈秒回我一句让我注意安全。

陈依依也给我发了条消息，让我到厦门告诉她。于是我也给她回了。随后她秒回我一句别太累，我也就没再说什么。

笑着再跟其他人依次打了招呼，随后发现大概在我起飞半小时之后，我表妹给我发了条微信，问我是不是在厦门。

那时候我已经关机了，所以这会儿才收到。

于是我直接给她拨去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我开口道：“小婕妹妹，怎么突然关心起我在哪儿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我妹妹许婕欢乐的声音：“哥，你这会儿在不在厦门？”

我答道：“飞机刚刚落地，看到你消息就给你回电话了，怎么了？”

许婕欢呼了一声道：“我现在在福州去厦门的路上。”说着，她明显转头去问了身边的人还有多久到厦门，得到答案后跟我说道，“我们应该要不了3个小时就能到厦门。晚上我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

我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四点，也就是说，她7点左右能到了。

但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怎么在福建的？”

许婕解释道：“我来我们福州分公司出差，今天下午跟厦门分公司的同事开车去厦门，要在厦门待两天，星期四回去。”

我疑惑道：“那你怎么不跟你同事一起吃饭？”

许婕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还要在这里待好几天，明天可以跟他们吃饭，但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先找你，你别告诉我你今天刚落地就忙得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我笑道：“你这话说的，我再忙，请我们集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小婕姑娘吃饭的功夫总是有的。”

许婕答道：“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平时最喜欢你。”

我呵呵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厦门的？”

许婕回道：“我妈跟我说的，三阿姨（就是我妈）告诉她的，说你这两天在厦门。”

我恍然道：“原来如此。”但随即想起来，我晚上应该是要请秦莉吃饭的，这会儿又答应了许婕……好像不太礼貌，于是我对电话说道，“你稍等一下。”不待许婕反应，我捂着手机对一边早已听到我电话的秦莉抱歉道：“我妹找我吃饭，你介意她一起吗？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推了，反正回去找她一样。”

相对许婕，我肯定优先考虑秦莉的感受。

不过秦莉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还饶有兴致地问我道，“就是你刚刚说的你家团宠那个？”

我愣了一下之后点点头。随即秦莉就表示：“没问题啊，一起好了。”

随后我对着电话说道：“小婕姑娘，我晚上带个朋友一起你不介意吧？”

许婕明显听到了秦莉的声音，坏笑道：“男朋友女朋友？”

我一字一顿道：“女的，朋友。”说罢，还不无担心地看了一眼秦莉，但好在她注意力没在我这里。

许婕闻言也没多说，直接让我到时候选好饭店把地址发给她，便挂了电话。

随后我立刻给许婕发了条微信，告诉我一会儿带去的朋友是我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这次跟我一起来厦门，是考察我们公司执行能力的。让她到时候别乱说话。

许婕还是挺懂事的，见我这么说，立刻回道：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吃吧，我们兄妹随时好约，但你这客户万一得罪了就不好了。

我调侃道：现在知道忌讳了？刚才问我的时候怎么嘴上就没把门的？

第46章 一个唱红脸两个唱白脸

许婕回：我以为你会带个同事什么的。所以才没多想。

我答道：没事，这客户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挺好说话的。人家明确表示不介意了，你就来吧。

许婕回道：真没事儿？

我回：真没事儿，而且我请客户，公款吃喝。多个人还能多吃点，何乐而不为？

许婕回了我一个流口水的表情。我让她等我消息之后，便收了手机。

正好此时飞机也滑行到了停机位。我起身帮秦莉还有自己把行李拿下来。

待空姐打开舱门，作为头等舱的旅客，我们当先出了飞机。

因为我们没有托运行李，所以一路直接走出了到达出口。就在秦莉正在四下寻找出租车候车点的时候，我示意她跟我走。然后带她来到了汽车租赁公司的服务台，掏出驾照办理了事先在网上就已经预约好的汽车租赁手续。

在工作人员办理手续的时候我向秦莉解释道，这是我们出来做项目的习惯。花几百块钱，租个几天车，万一这几天有什么事情，有个车也方便。

谢纯他们因为来的时候有供应商接送，这两天在场馆也根本用不着出来，所以没有租。就等我这个“闲人”到了，来办这事儿了。

秦莉听了我的解释也就释然了。

我笑着说这才刚刚开始，后面会让她这个甲方爸爸了解更多我们做项目的细节的。

办完手续，我们跟着工作人员到停车场取了车，随后一路沿着环岛路开往厦门国际会议中心酒店。

环岛路是一条景观道路，如果我没记错，最早是为了厦门国际马拉松赛建造的。6月的厦门已经有一些湿热了，但环岛路风景秀丽，还能看到大海。所以我在秦莉的建议下，打开车窗，让微微咸腥的海风贯穿了整个车厢。这感觉还是挺美妙的，毕竟身边坐了个美女。只不过租来的不是什么好车，不然更好。

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停了车之后，我到前台办理了我和秦莉两间房的入住手续。此时差不多刚过5点。

我询问秦莉，她是休息一会儿等下我直接找她吃饭，还是跟我一起去现场看一眼。

秦莉问道：“我现在过去能看到什么？”

我想了想，老实说道：“基本上就是看到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

秦莉接着问道：“那明天下午应该看不到了吧？”

我答道：“明天下午搭建基本就结束了，无非就是一些微调了。”

秦莉点点头：“那行，我就不过去了。晚一点你叫我，我下来吃饭。”

于是我跟秦莉上楼，先把行李放到房间，然后取出谢纯让我人肉过来的制作物，便向这次活动的场地走去。

酒店到会议中心步行大概6-7分钟，路上我在大众点评上找了几家附近评价还不错的海景餐厅发给秦莉让她选，她很快选了一个发给我。

我转给许婕，让她到了给我打电话。

随后我就到了会议中心，我在一楼大堂打电话给谢纯问她在哪。她告诉我她正和客户在主会场。

于是我上了自动扶梯，来到位于2楼的主会场。这是一个能够容纳将近1000人的剧院式场馆，进入之后，我就看到剧院舞台上的巨大投影幕布已经初具规模，此时正有好几名工人在高将近6米，宽超过12米的主体结构上贴着覆盖用的画面。

屏幕的高度其实只有3米，下方2米是一个木结构，中间是一个活动门，到时候老板和演讲嘉宾，都会从这个门里出来。

这次之所以会用投影，而不是用LED屏幕，主要还是出于节约预算的考虑。另外就是，这是一个封闭式的剧院，所以即使因为条件限制采用背投的方式，屏幕亮度也是够的。

同时，因为周五的晚宴是在另外一个厅，那里也需要一套屏幕设备，虽然客户这次预算比较充足，但我们当时提方案的时候，还是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都采用了投影，这种相对便宜的屏幕解决方案。我后来从客户那里得知，这次我们之所以能中标，采购部的人就是看中了我们这套用投影的方案，比其他几家用LED的便宜了不少。

我在正对舞台的前方看到了一身黑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抱着电脑，正在跟几个客户姐姐们解释着什么的谢纯。

我走到她们身后，笑着跟她们问了声好。

我看到谢纯回过身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我知道她这会儿肯定是在被客户刁难。

于是我先把东西交给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在场的另外三个女性，她们是这次活动客户方组委会，两个来自客户的人事部，都是30来岁的HR小姐姐。一个是客户的总裁秘书，25，26的样子。

两位HR小姐姐都还比较好说话，而且因为认识好几年了。年中大会，和年底的年会，基本上都是她们或者她们团队的人负责。所以已经很熟了。

而总裁秘书是这次这个项目才认识的，因为他们公司的总裁是去年年底刚刚到任的，他格外重视这次年中大会，所以才派了自己的秘书一路跟着这个项目。

第46章 一个唱红脸两个唱白脸

听两位HR小姐姐八卦说，这位总裁秘书可是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眼高盖顶，持才傲物。

这个我从接触这个项目第一天就已经领教过了。小姑娘是不是持才傲物我不清楚，但眼高盖顶那是绝对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时不时地就会蹦出一串英文。

谢纯本身英文不行，所以好几次我不在的时候，听说都被这总裁秘书怼得灰头土脸。尤其是当她发现谢纯明显没听懂她说的话之后，几乎每次都会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肢体动作扶住额头，然后用中文再解释一遍。

这事儿不仅谢纯跟我吐槽过，就连两个HR小姐姐也都有点看不下去。所以背地里都对谢纯表示过安慰，同时她们也基本没有刁难过谢纯。毕竟刁难她的事儿，这个总裁秘书全干了。她们就没必要再做坏人。

所以这会儿见我来了，总裁秘书Emily小姐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直接越过谢纯，拉着我往就往主舞台走，我吓得赶忙阻止她，说道：“Emily，你有什么在这里说就行，那边还在施工，有危险。”

还好，她还算有理智，听了我的话之后站在了原地，开始对我噼里啪啦中文夹英文地说了一大堆。

我总结一下，大意就是，觉得我们现在进度太慢，从周一早上开始，搭了快两天了怎么这个舞台到现在还没搭好，第二，她对我们现在贴的画面颜色提出了质疑，觉得跟她公司的标准色存在色差，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看到老板出场时候最重要的一个舞台设计。

我听完她的解释之后耐心地针对她的问题做出了解释，首先第二个问题，关于色差，我说场馆为了省电，灯光根本没有开亮，只是维持一个最基本的照明亮度，而且灯光有色温，所以难免出现误差，说着，我让谢纯去舞台边上捡一块画面的边角料来。

待谢纯捡来之后，我拿给Emily，让她自己看跟手上的公司logo对比，看看是不是有色差。

她对比之后发现确实没什么差别，于是放弃了这个问题，转而让我回答另外两个。

我告诉她，其实她第一个和第三个问题，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工期为什么会这么慢，就是因为她老板出场时候要的这个舞台设计。

说到这个设计，我其实真的挺无语的。这个想法最初是我们提出来的，基于这次大会的主题，龙腾虎跃。我们想老板从舞台正中的滑动门出来之后，有一个龙腾加虎跃的视频动画，来烘托现场气氛。

本来这个创意他们老板还觉得挺好。

但好死不死这个Emily说，视频不带感，要搞就搞真的。

于是在我们修改了若干次方案之后，最终定稿的方案是让一条道具龙从舞台右上方腾起，一只道具虎从舞台左下方跃出。舞台左下方这个跃出的虎也就算了，搞个人推一推，只要不穿帮就行。

但这个龙……要知道，整个主舞台结构高度超过6米……这龙要从上面飞出来。还要不挡到背投……这个结构设计真的是干废了我们的设计师。

所以为什么我们搭建这么慢？主要就是为了调试这条龙，确保它不伤到幕布，遮挡投影的情况下，能够顺利“跃起”。光调试这一项，按照谢纯的说法，就花了4-5个小时。确定没问题之后才上了幕布。

所以现在的进度才会看上去这么慢。

解释完这些，我问了问谢纯，如果要让Emily看到这龙腾虎跃的效果，最快要到什么时候？

谢纯表示，如果光看这两个东西出来，那现在就可以。

我听了谢纯的话，跟Emily解释道，从物理结构上，我们已经做好了这个龙腾虎跃的布置，但实际上现场到这个环节的事实，还会配合投影画面、音效、舞台灯光和烟雾效果。让观众更有视觉冲击力。

但就目前情况来说，结构搭建还尚未全部完成，音响设备要等到明天才能进场，所以我建议Emily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下午，过来看我们彩排，到时候肯定能让她看到自己所创意的龙腾虎跃，从虚幻变成现实。

见我这么说，Emily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了。

随后我又问了问谢纯包括晚宴搭建，还有现场其他布置的情况，谢纯表示那些都在有序推进中。晚宴那边等这边弄完，就过去。今天晚上通宵一下，明天肯定能做完了。

剩下就是明天白天的修修补补。

谢纯解释完，她们几个没什么问题之后，Emily在两位HR小姐姐的陪同下离开了现场。

HR小姐姐临走的时候还趁Emily不注意，对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笑着摆摆手，目送她们离开。

确认她们走了，谢纯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对我抱怨道：“刘畅，你说她们仨是不是故意的？一个唱红脸两个唱白脸，故意刁难我？”

我坐在她边上，笑着说道：“我觉得红脸白脸确有其事，但故意刁难你，纯粹是Emily的个人行为。”

谢纯不爽地说道：“为什么？我哪里得罪她了？”

我笑道：“不不不，她这是嫉妒你。”看着一脸蒙圈的谢纯，我解释道：“你看啊，你俩年纪差不多，你已经是独当一面，独自一人操作这么大项目的女强人。而她呢？只是一个狐假虎威，好不容易才能找到点存在感的小秘书。我觉得换我是她，我也看你不爽。更何况，你还比她好看！她长这么丑！”

谢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了我一下说道：“就你会说话。”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把你组里那几个人叫来，让他们评评理。”

谢纯没理会我的瞎扯，四下看看之后问道：“传说中的秦总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嗤笑道：“你应该庆幸她没跟着来，不然她也看到你出糗了。”

谢纯不以为意道：“我不介意在比我漂亮的美女面前出糗。”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道：“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谢纯：“兄台谬赞了！”

我俩相视一笑。

随即我让谢纯带我去宴会厅和其他地方看了看，情况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切按部就班，主要还是因为那个老板出场仪式的道具调试花了很长时间，不然估计今天晚上10点之前基本就结束了。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没个凌晨1、2点结束不了。

此时转完这一圈，已经差不多6点半了。

谢纯问我要不要晚上是不是约了秦莉吃饭，如果是的话就赶紧去，她和她组里的人去找点吃的。对付一口就完了。

我就问她要不要一起。

谢纯拒绝了我的提议，她说这样不太好。

我对谢纯的说法没意见，于是跟她一起回到酒店。我示意她不用管我，自己先上去之后，便给许婕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