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见识了什么叫身份和地位的碾压，秦屿安便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随后的饭局上也就成了长辈之间的闲谈，我们几个人也没了什么插话的份。

饭后，卢虹叫了秦屿安和谷韵芝夫妻二人去了书房，留下谷梦瑶和我俩在客厅聊天，于是谷梦瑶顺理成章地询问了我们后面几天的日本行程。

秦莉简单介绍道：“第一第二天在二世谷，第三第四天去小樽，第五天上午就回来了。”

“这么简单？”问了这么一句，谷梦瑶又看向我。

但不等她开口，我摊手摆烂地表示道：“除了航班信息，我对其他的行程安排一无所知。而且我也没去过日本。”

谷梦瑶好笑道：“你倒也是心大，不怕我姐把你给卖了？”

“之前我们去桂林的时候，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他安排的。”秦莉解释道。

“哈！你们俩还真会玩。”

面对谷梦瑶的吐槽，翻了个白眼，秦莉毫不顾忌地怼她道：“这是你这个单身狗体会不了快乐。”

耸了耸肩，谷梦瑶无甚所谓道：“我承认我确实体会不了这种多巴胺带来的快乐，但我也不怎么羡慕。”

看了谷梦瑶好一会儿，秦莉蹙眉问道：“你之前受的刺激这么大？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瞪了秦莉一眼，谷梦瑶没好气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等秦莉接话，谷梦瑶笑眯眯地问我道：“采访你一下，第一次过年来我姐家吃饭，作何感想？”

见秦莉也很关注地看向我，沉思片刻后，我如实答道：“之前秦莉告诉我，今天来吃饭的是她打心底里亲近的亲人。所以不论是今天吃饭的氛围，还是大家的状态，都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甚至我在心态还要比之前设想的更加放松一些。我甚至觉得，在今天这顿饭之后，我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你们的家庭了。”

“啧啧啧！”不等眼神中情绪流转的秦莉开口，谷梦瑶啧啧嘴道：“真会说话。”

笑着点了点头，我回答道：“小姨子谬赞了。”

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谷梦瑶勉励我道：“表现不错，你再接再厉，争取明年这个时候，给我添个外甥。”

“外你个头！”

见秦莉略带娇羞地呵斥自己，谷梦瑶狡黠一笑，变本加厉地揶揄她道：“哟！还急了，看来你多少是想过这事儿的咯？”

这回不等秦莉回答，我当先笑道：“哈哈！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自己有贼心没贼胆。”

将目光投向我，谷梦瑶大大咧咧地摆手道：“怕什么，真要怀上了，我叔和我婶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怎么着？”

闻言，我摸了摸下巴，倾身挑眉地询问她道：“此话……当真？”

见我多少有些认真了，谷梦瑶学着我的样子，一边往我这边倾了倾身体，一边歪头看了眼正若无其事拿了块水果往嘴里塞的秦莉道：“你看我姐现在的样子，以你对她的了解，要说她完全反对刚刚这话，你信不？”

“嗯……好像有点道理……”

我这话音刚落，秦莉抬了抬眼皮，瞟了我俩一眼道：“你俩差不多得了。有本事你们当着我妈的面，把刚才这番话再说一遍。”

“那倒也大可不必……”

“我们就随口一说。”

我和谷梦瑶秒怂道。

……

晚上9点多的时候，众人从卢虹的家中告辞。原以为在谷梦瑶一家当先告辞离开后，卢虹多少会对我和秦莉多关照几句。

但实际上，她在象征性地叮嘱了一句，让我和秦莉出去玩注意安全之后，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放我和秦莉走了。

说实在话，卢虹这种在我看来颇为淡定到有些过分的反应，直到上车后我都还有些不太适应。

跟秦莉我的心理活动，她好笑道：“那你觉得我妈应该是什么反应？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连关照带恐吓？还是拉着我耳提面命，这不许那不让，才正常？”

“倒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但她现在这么淡定的表现……让我有一种……这不是我第一次过年正式来你家吃饭，而是婚后例行回娘家探亲的感觉……”

“哈！没想到你内心感情还挺丰富，仅凭我妈这点反应，就能脑补出这么多？”

面对秦莉的调侃，我直言不讳道：“想说我脸皮厚就直说，何必绕圈子？”

撇了撇嘴，秦莉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耸了耸肩，我同样撇嘴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对我有意思的。”

“哈！翻旧账？”看了我一眼，秦莉嗤笑道：“当初也不知道我是让谁别自我感觉太良好的。”

“但事实证明，我并没有感觉错。”

“切！无聊。”

“那……回去做点有聊的事情？”

“嗯？比如？”

想了想，我故意说道：“比如收拾行李。”

“那收拾完呢？”秦莉颇具暗示性地接着问道。

瞥了她一眼，我好奇问道：“你亲戚彻底走了？”

“呃……”

“那……明天能走干净不？”

“那没问题。”

嘿嘿一笑，我点头道：“那就是好同志嘛！”

闻言，秦莉笑盈盈地问道：“如果走不干净呢？”

看了她一眼，我阴恻恻地说道：“那就干掉她10个月！”

……

感受着身后座椅传来的推背感，我侧头看了看窗外逐渐变得渺小的建筑，又转头看了眼正在闭目假寐，偶尔打着哈欠的秦莉。

拉过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亲吻了一口，迎着她略显迷茫的目光，我轻笑着摇头道：“没事，你睡你的。”

也没多什么，手上轻轻反馈了一些力量，秦莉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至于我，在欣赏了一会儿她精致的侧脸，还有她脸颊上，在旭日阳光的映衬下微微有些散发着光晕的绒毛之后，也选择闭上双眼，安静下来。

……

在机场的汽车租赁点借好了车，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劲点头哈腰的工作人员，秦莉朝搬好行李的我扬了扬手上的钥匙道：“右舵车，要开不？”

“姐姐，就我所知，日本好像不承认中国驾照。”顿了顿，我故意拉下脸道：“所以现在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这是想故意让我进去，然后自己找其他日本野男人幽会！”

无视了我的调侃，秦莉吐了吐舌头道：“还好你提醒我，不然我都忘记这茬了……”

说着秦莉拉开右边驾驶位的车门道：“那就上车吧。”

我去过几次香港，也坐过那里的出租车，但乘坐右舵车的经历毕竟有限，所以当我坐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驾驶位的前排左侧，我本能地觉得有些不习惯。

因为这是个副驾驶的位置，但望向车外，却是正常的驾驶员视角。

好在秦莉看上去完全没有这方面困扰，轻车熟路地挂挡倒车，再挂挡前进，一切行云流水，如数家珍。

驶离停车场之后，秦莉瞟了眼表情有些“痴呆”的我，好笑道：“这几天没机会了，等下次再来日本的时候，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漂移，顺便去走一下传说中的秋名山。”

“不是，姐姐。我怎么感觉一到日本你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放飞自我了？”

“哈哈！在国内碍于身份，总习惯端着自己。久而久之，就算在你面前，更多的也都是成熟稳重的样子居多。但一出国，尤其是来日本，我忽然有一种自己还是留学生的感觉。而且我也想尽可能多地带你重新体验一下我当年的生活，算是弥补自己心里的一个小遗憾。”

“什么遗憾？”

“没有在大学的时候谈一场恋爱的遗憾。”

琢磨了一会儿，我轻笑着问道：“所以我应该对自己没有早一点遇到你表示惋惜和抱歉呢，还是应该对你这种想要追忆当年潜在暗恋对象的想法表示警惕呢？”

“呀！你怎么知道我这是在追忆当年暗恋的学长？！”秦莉惊讶反问道。

“靠！还真是！？”

见我当真了，秦莉好笑道：“哈哈，骗你的！”

用怀疑加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我轻笑一声道：“我也骗你的，谁还没点过去了，就算你当初有你暗恋，或者暗恋你的学长、学弟。也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这就够了。”

冲我甜甜一笑，秦莉柔声道：“暗恋甚至追过我的人确实有，也许曾几何时，我对个别一两个确实有过那么一点好感，但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真正爱过的，就只有你一个。”

“哈！终于承认了吧！竟然还对一两个有过好感！”

见我忽然画风一变，秦莉抽空拍了我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耍我！？”

“你误会了，之前那句我是很认真的。”解释了一句，我接着说道：“但毕竟你是第一次跟我提起这些事，所以我单纯只是好奇，既然你对人家有好感，怎么就没在一起呢？”

白了我一眼，秦莉不答反道：“有好感就要在一起？单纯欣赏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要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