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眼睛在一瞬间亮起，

“要！”

而后双手抓着椅子靠背，脚一抬整个人直接钻进了书包里。

动作流畅，堪称一气呵成。

陈灵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单手拎起书包而后背在胸前，另一只手拿出抽屉里的一个小型可调节望远镜递给昭昭，拉链拉起在侧边留了一条小缝。

旁人看到书包侧边露出来一双眼睛会害怕，看到书包侧边拉链没拉好露出来一个望远镜镜头却不会说什么。

陈灵婴将书包反背在胸前，而后走出宿舍。

“你想去哪里？”

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要是看到大晚上有个人走在路上还自言自语说什么话，怕是会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陪小昭昭吃饭。”

昭昭动了动脚调整了一下坐姿，而后美滋滋地拿着望远镜，将间距调节到最小，这样就和直接用眼睛去看是一样的景象。

陈灵婴垂下眼看了看那个小心翼翼探出来的镜头，略一思索往校门口走去。

食堂的员工现在基本上都已经休息了，有没有饭不知道，看肯定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西门偏南的地方有个去处叫做畅春园。

畅春园那儿的饭店小吃多，关键的是还有不少名建筑物。

陈灵婴背着书包里的昭昭往那儿走，

红光绿彩的食肆和那些古朴韵味悠长的古建筑完美结合，陈灵婴静下心来就能听见昭昭一路不停的惊叹声。

陈灵婴最后也没有买什么，手上拎着一份打包好的小吊梨汤就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将拉链拉开，昭昭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爬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那个望远镜。

陈灵婴坐在椅子上，打开小吊梨汤的包装，秋季多燥，北方尤甚，陈灵婴从多雨的三川市来到首都后总有些不习惯。

木制的汤匙舀起一口汤，陈灵婴微微低下头刚想喝，余光就瞥见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昭昭。

动作微顿，陈灵婴抬起头，

“来一口?”

“嗯嗯嗯！”昭昭的头点的比小鸡啄米的速度还要快几分，挪挪小屁股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甜甜的，好喝。”

智机人不仅仅能够正常食用人类的食物，甚至还有味觉系统。

可是……

陈灵婴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能吃东西，是不是也代表着需要排泄?

陈灵婴喝了一口汤，又给昭昭喂了一口梨肉。

固体同样能够食用。

陈灵婴单手托着下巴，慢慢悠悠的，一会儿一口，大半份小吊梨汤都进了昭昭的肚子。

随手翻开桌上的编程书，陈灵婴看似在看书，实则余光始终注意着昭昭。

从她回到宿舍时大约是十一点半，到现在一点半，两个小时，昭昭一动不动。

不需要排泄?

能量物质百分百转化?

又是一个在现代人类看来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陈灵婴合上书，昭昭也跟着站起身，眼睛一直跟着陈灵婴，没有移开过。

直到陈灵婴抱着昭昭躺在床上，她才确认，原来智机人是真的不需要排泄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陈灵婴穿好衣服扛着竹蜻蜓下了楼，今天不去未名湖，去操场。

实验竹蜻蜓的实际飞行。

倒不是在未名湖不能飞，但是万一掉水里了怎么办，打捞费得大几百吧？估摸着还得多给一笔破坏生态费。

陈灵婴没钱。

早上没有什么人，陈灵婴扛着三四十斤的竹蜻蜓也不算多吸引人，将竹蜻蜓放在地上，打开电源开关，而后脚下退后几步，按下遥控上的起飞。

“竹蜻蜓”慢慢悠悠地从地上“飞”了起来。

速度很慢，却很稳。

右手握住控制方向的摇柄，向左，向右，前进，后退，上升，降落。

方向正确，但是灵敏度有些低，或许是和红外接收设备有关，毕竟她买不到什么好的原材料。

陈灵婴的手又移到了另外一个按钮下，按下这个按钮，“竹蜻蜓”将自主飞行，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陈灵婴还是按下了。

“竹蜻蜓”飞行的速度不快，陈灵婴拿着遥控器慢悠悠地跟在它后面，很快，来到了操场边缘的一处运动器材附近。

离“竹蜻蜓”最近的是立式旋转器。

陈灵婴看着它飘过去，而后精准地躲开了障碍物，来到下一个运动器械上肢牵引器旁，

依旧是毫不费力地穿过，没有丝毫凝滞。

“竹蜻蜓”上的红外仪器一直闪着光捕捉着周遭的物体，

再到蹬力器，太极推手器……

似乎这些障碍物对于“竹蜻蜓”来说很简单，也是，毕竟是一动不动的死物，

下一个障碍物是太空漫步器。

陈灵婴眨了眨眼，手动控制“竹蜻蜓”往下降落，直到机身与地面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竹蜻蜓像是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一般，依旧慢悠悠地往前飘，陈灵婴快步几步走到太空漫步器旁边，而后弯下腰，

手拉着踏板往后退了几步，

在竹蜻蜓即将到来的时候松开手——

“砰——”

一声巨响。

绕着操场跑步的人都看了过来，离得近的直接快步跑过来，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机器人撞到设备了。”陈灵婴摇摇头，先是看了眼太空漫步器的踏板有没有凹槽，然后才往前几步去看自己的机器人。

“要是控制不好的话，可以先在空地多练练，这里容易磕碰。”那人看向地上的竹蜻蜓，显然是把陈灵婴当做机械学院的学生，

“你这机器人做的挺大啊，大机器人反应慢，可以适量做小一点。”

“多谢。”陈灵婴点点头，没有告诉面前人这个竹蜻蜓刚刚并非是由她在控制，而是自主飞行，也没有解释她宿舍还有一个小型的竹蜻蜓。

至于反应慢，其实不慢。

慢的是速度。

陈灵婴看的很清楚，竹蜻蜓的红外仪器已经扫描到了速度极快正向它袭来的踏板，也计算出了正确的躲避轨迹，但是……

太笨重了。

没躲开。

这就和已经看到了有人拿着枪指着你，你甚至能看清子弹飞过来的轨迹，你也知道自己往哪里躲才能活命，可惜四肢跟不上脑子，于是白白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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