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挑了挑眉，好的，看来是刚好抓到了一只刚才没有好好听课的小老鼠。

陈灵婴自认自己讲的还算仔细，就算是基础差一些，也不应该是隆利多这副眼神里饱含着清澈的愚蠢的神态。

“就是类似于抽屉定理的连续推广……”

陈灵婴又说了一句。

隆利多：谢谢老师的提示，可是抽屉定理是什么?连续推广又是什么?

“桌上有十个苹果，把十个苹果放到九个抽屉里，无论怎样放，都至少有一个抽屉至少有两个苹果。”

查理压低了声音小声解释“抽屉原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当然，这只是一个好理解的说法。

数学表示应该是，假如有n+1个元素放到n个集合中去，其中必定有一个集合里至少有两个元素。

“啊，就是，苹果，苹果它，”隆利多的手不断扯着查理的衣服，从头到脚都在呐喊着“快救我”这三个字。

“苹果很好吃?”

“是的苹果很好吃。”

说完这句话，整个教室的人哄堂大笑，隆利多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恨不得整个人变小变小，然后藏进桌斗里。

救命，他刚刚说了什么?

老师不会觉得他是个傻子吧?

“好吧，你坐下。”

陈灵婴笑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的花名册，视线扫过下方的一众人，果不其然看到了他们躲闪的目光。

也有极少数自信的同学没有避开。

看来中外差异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大。

陈灵婴却没有从花名册上面挑名字，

“吉尔科.隆利多，”

隆利多身子一僵，怎么回事，怎么还是他！

“旁边的那位同学，就是那位穿着黑色衣服的。”

陈灵婴从前在大周也很规矩，夫子只负责讲，如果有人不听课不认真，夫子就会用戒尺打人。

当然啦，金尊玉贵的皇室宗亲子弟的娇躯怎么能受到伤害呢？

如果有一个皇子上课走神，那么夫子的戒尺就会落在那位皇子的陪读身上。

指望那些贵族子弟因此改过，或者是心善怜悯，不如做陈灵婴的陪读，毕竟这位皇女学习是真的认真，不会给夫子打陪读的机会。

来了这里陈灵婴才发现，原来老师上课提问有这么多花样。

简单的叫名字或者学号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也不够刺激。

什么开火车，开到中途一半还要换个方向。

什么小程序随机点名。

什么翻开书本多少面就叫多少学号。

还有各类颜色的衣服，头发长短，是否戴了眼镜等等等等。

花样多的不得了。

“我们得到了四平方和定理，既任何一个非负整数n都是四个平方数的和以及Dirichlet单位定理和类数有限。”

查理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利用范等工具来检查那些素理想是不是主理想，求出它们的作为群中元素的阶，确定类群大小之后，得到的答案是式子没有解。”

陈灵婴满意地点点头，补上一句，

“准确地来说，是没有整数解。”

查理坐下，旁边的隆利多瞪大了眼睛，

不是大哥，你刚刚说的这些，和苹果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和苹果有什么关系！”隆利多压着声音恶狠狠地说，要不是顾及着这是教室，他非得掐着查理的脖子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插我两刀！

“什么苹果?”查理一个用力将自己的衣服从隆利多手里夺回来。

“完了完了，我们不会真的要挂科了吧？”

“不是我们，是你。”

查理坐的很端正，今天的老师虽然看着年纪有点小，但是很能打，力气很大，准头很好，讲课讲的也很好。

如果陈灵婴是男的，查理一定会邀请她加入他们的橄榄球队。

隆利多看着查理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很好，友谊的小船真的翻了。

台上的陈灵婴还在接着讲课，

“在这一步之后，我们已经初步将问题转换为研究数域的结构，尤其是求出类数的问题，最后引入解析方法。”

陈灵婴单手撑着讲台，眼睛看着PPT上的内容，昨天晚上到底是有些匆忙，很多东西写的其实都不太完善。

当然是相对的不太完善。

“不过我觉得，如果考虑无穷素理想，这时候再把素理想用位的语言表示更方便，既素理想就是有限位，阿基米德赋值就是无穷位。”

这一句话是陈灵婴临时添上去的，她也是讲着讲着才发现，或许加一个可见域上的绝对值与Ostrowski定理会更简单一点。

“下课。”

陈灵婴关掉PPT，而后拔掉U盘装进书包里，学生们走的很快，毕竟他们大多数还有下一节课。

或者进行一些课外活动或者参加聚会。

陈灵婴拿上书包才走了没几步，

“chen，好久不见。”

陈灵婴停下脚步，“好久不见。”

“当初分开的时候我还建议你来普林斯顿就学，没想到你半年就来了，还，成为了我的老师。”

宋君阳说话的时候下巴上的胡子跟着一颤一颤的，他的胡子很长，打理的……

也还挺不错的。

“我只是申请了萨奈克教授的研究生，算是走了个捷径。”

当初同是在IMO比赛现场的选手，可总有人以你想象不到的速度在成长。

不管在IMO比赛中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那都是只是小打小闹，甚至还没有开始真正步入数学的殿堂。

但是陈灵婴……

宋君阳也有些无奈，听说她在联邦数学会议报告大会上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

真是一件让人吃惊，又觉得意料之中的事情。

陈灵婴很聪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她证明了周氏猜测，在IMO比试时其实就已经和他们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宋君阳唯一没有料到的，是陈灵婴成长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快的多得多的多。

“或许我以后会报考你的研究生?”

宋君阳难得考了个玩笑。

如果陈灵婴不是拿证明出孪生素数猜想这件事来作为普林斯顿的研究生入学资格的话，在这个猜想变成定理在期刊上发表的时候，应该也就是陈灵婴研究生毕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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