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儿脸上不仅没有一丝嫌弃反而笑得花枝乱颤：“没想到堂堂女子修身馆的大东家居然捡垃圾吃！”

沈芊芊：“……”

不和疯批较劲，也就是在保命。

“最重要的是，捡的垃圾都这么好吃，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听着寒山儿在背背后越睡越大声，沈芊芊直接一溜烟的跑了。

她必须给我寒山儿弄到别处去，这要是整日在她面前晃，还不得把她气秃啊！

……

金凤楼外的转角。

钱员外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看着修身馆的方向。

李捕头顶着通红的脸慌张的跑出来，好不容易甩掉那个小倌，一出金凤楼就四处张望，看见钱员外后急忙跑过去。

“老钱，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找你半天了。”李捕头一边说着，还一边往金凤楼里探头，生怕那小倌追出来。

别说现在的小倌可真是有手段，趁着她酒劲儿上头，她人都被拽到床上去了，要不是窗户外头吹来的风把她给吹清醒了，她可真要把那小倌当成那个跑掉的少年郎。

于是她便找借口去吹烛火，趁机开溜。

“他进去了。”钱员外突然开口。

李捕头有些纳闷了，“谁？”

“寒山儿。”

李捕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修身馆，“他进去不是很正常吗？那不就是他家里的买卖，欸！对了！日后你要是想见他，就去修身馆不就成了！”

“对了，我认识他妹子，明日给你去打听打听，若是寒山儿日后也在修身馆里干活，你花钱让他陪你练，这不就成了。”李捕头说着说着，又想起刚刚那个少年，那小模样实在是太可人了。

“不必了，我想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了。”

李捕头瞧着她这自怨自艾的模样就头疼，拉着她胳膊，“走，姐们儿请你喝酒去！”

“不去了。”

“去！必须去！没有什么事儿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要是有，那就两杯！”

二人来到湖边的一家小摊，这家专门是在夜市上卖卤味的，鸡鸭的脖子，脚，这种没什么肉尽是骨头的部位，虽然说不抵饱，可足够下酒啊！

“来啊！喝啊！”李捕头直接给钱员外倒了一大碗。

“老李，我真的不想喝，脑子里乱的很，你说这事儿怎么就成这样了？”钱员外还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李捕头端起碗，蒙头直接干了，发出一声啊！可见实在是舒坦。

“要我说，你当初就该听我的，看中了什么男子，就应该快准狠！直接拿下！别学县令大人扭扭捏捏那一套！说白了他寒山儿不就是楼子里的娼夫，明面上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就是想吊你们这种人的胃口！”李捕头不屑道。

“哎。”

钱员外长叹一声，端起碗也一饮而尽。

“你有话就说，叹什么气！弄得老娘的酒都没味了！”

钱员外的视线望向湖面，画面上倒映的还是灯火通明的金凤楼，“这法子，我何尝没有试过？当初！当初……哎……”

说着，她直接捧起桌上的酒壶，猛地往嘴里灌。

李捕头连忙站起来，把酒壶给抢了下来，“老钱！你说话说一半就算了，还想把酒全喝了！真当今日只有你一个人郁闷呢？”

“你郁闷什么？”

“到手的小野猫跑了能不郁闷？”李捕头说着又摇了摇头，“哎，都怪我当时喝得太多了，小野猫说自己的名字叫啥来着？”

钱员外指了指她，“老钱呐老钱，你说你怎么总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这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都要像你们这样，整天围着那个寒山儿就好？”李捕头很是不屑，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看不上寒山儿这种男子。

“你不懂，寒山儿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个普通艺伎那么简单了。”钱员外的酒意逐渐开始上脸，于是便把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捕头。

那时候的寒山儿风头正盛，不少人慕名而来，钱员外自然也不例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这颗心就像是被他给勾走了，可不管自己怎么示好，寒山儿都不为所动。

她也年轻气盛，一个小小的艺伎居然敢如此不给她面子，于是特意选了那年的中秋节，她故意喝了很多酒，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进寒山儿的房间。

寒山儿正在换衣裳，准备上台，结果她像一头饿狼似的扑了上去，寒山儿自然是抗拒的，一边尖叫，一边对她拳打脚踢。

要说这就是男子长得高大的劣势，女子不易得手。

她也就是在制服他的途中耽误了很长的时间，她越来越狂躁，为什么她就是得不到一个艺伎！

就在这时候县令大人推门而入，直接带人把她给按倒地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酒意瞬间就消散了。

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她没想到是，寒山儿居然站出来帮她解围。

“大人，您误会了，钱员外只是来给我量体裁衣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救了她的一条命。

从此之后，她便再也不会特意找寒山儿给自己单独唱曲儿了，可恩情在心里，每逢换季她都让人给寒山儿送去新衣裳。

可他却一次都没有穿过。

直到有一日，他们二人在街头相遇，钱员外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山儿公子为何从来不穿我送去的衣裳，是不合身？还是不合心？”

寒山儿盈盈一笑，“钱员外误会了，如今你也知道我名声大噪，不论是妆容还是衣裳，只要一穿就必定就成为当季的潮流。”

“若是您想让我穿，可不止是送以上那么简单！”

钱员外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心中的郁结顿时就被解开了，从此之后寒山儿不仅成为了她的合作伙伴，形象也更加高大了。

他的善良，他的豁达，那不是一个寻常艺伎可以做到的。

李捕头听了半天，吃了三根鸭脖，六个鸡脚，最后只是翻了一个白眼。

“这寒山儿城府也太深了，不仅想要你的衣裳，还想要你的钱！”

钱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