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曲如意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体内现在应该是被那秽神侵蚀洗礼过的状态，能看到其他窟族人，却为什么还是看不到李双全和眼前这个冯跃呢？

说实话，冯跃爱长啥样长啥样，曲如意也不介意能不能看到她。

但至少得让她看到李双全吧？

“冯跃和李双全，我现在都见不到，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如果能知道我为何看不到冯跃，或许我就能知道，为什么我会看不到李双全。”

一念及此，跟在冯跃身后的曲如意便问道：“冯道长，有件事，我想要问问你。”

“姑娘何不等到了安全之处再问？”

“此事与秽神关系应该不大，我只是想知道，为何我能看到寨子里那些窟族人，却看不到道长？”

当曲如意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就看到走在她前面的那个脚印停了一下。

随后，才又听到冯跃说道：“这是正常的。”

“毕竟我体内的力量，和寨子里那些人是不同的。”

“我们追随着不同的秽神，这一点，我之前和姑娘说过了。”

冯跃的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曲如意觉得有多满意。

因为她之前亲眼看到过那些被朵图儿杀掉的敌人的尸体。

那些敌人，应该都是来自寒城的吧？

但曲如意没有针对这一点追问冯跃。

既然冯跃想要隐瞒，那就算她追问，冯跃也不会告诉她实话。

反倒会打草惊蛇，让冯跃变得警惕起来。

曲如意被冯跃一路带到了一处岩洞之中。

岩洞中并没有什么照明，但也不算特别黑，毕竟现在外面是白天，又有白雪映照。

进了岩洞里，曲如意看到岩洞中一块如桌子般平整巨大的石头上，摆放了一个玉瓶。

冯跃将玉瓶推到了曲如意的面前，说道：“姑娘，这里面是我准备的丹药，效果和寨子里那些人的洗礼差不多。”

“服下这枚丹药，姑娘便能看到我了，也能看到其他寒城的窟族人。”

曲如意没说自己早就能看到其他寒城的窟族人，而是默默地拿起玉瓶，打开。

当玉瓶被打开的瞬间，曲如意就感受到一股非常浓郁强烈的污秽之气，从瓶中涌出。

那玉瓶里确实躺着一枚漆黑的丹药，而那污秽之气的源头，便是这枚丹药。

冯跃可能是怕曲如意不敢吃，还跟着说了一句：“姑娘莫要担心，这丹药虽然是以污秽炼制而成，但不会对姑娘的身体有太大影响。”

其实曲如意确实是不太敢吃。

要是换做以前，别说丹药了，毒药让她吃她都不带眨眼的。

且不说她本身就百毒不侵，就算没有百毒不侵这个能力，她吃下毒药之后都能安然复活。

可现在不同了。

上次她复活时体内还残留着秽神的侵蚀。

要是这次她又吃了这枚丹药，下次再复活时，她身上会不会又多出新的侵蚀？

但最后，曲如意还是倒出了那枚丹药，放入了口中。

就算真的会残留下新的侵蚀，她也不得不吃下这枚丹药。

这丹药不仅关乎着她能否取得冯跃的信任，也关系着李双全。

曲如意想试试，服下这枚能看到冯跃的丹药之后，她能不能也看到李双全。

丹药被曲如意放进了口中仰头吞下。

很快，她就感觉到污秽之力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尤其是集中在了她的眼睛和耳朵上。

紧接着，曲如意就觉得一道人影从她的面前逐渐浮现，清晰。

那是一个穿着天师道袍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披散着，脸上戴着一枚纯白色的面具，只在眼睛处留下了两个孔洞。

曲如意又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她身后站着的的确是个身材极高大的壮汉，穿着一身兽皮，不过脸上也戴着面具。

让曲如意觉得失望的是，

她没看到那个她想看到的人，李双全。

看来即便服用了这枚丹药，她仍旧没办法见到李双全。

原本她还以为，她既看不到冯跃，又看不到李双全，那这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共同点，能看到其中一人的话，说不定也能看到另一个。

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无奈地苦笑一声，曲如意看向了冯跃：“现在这里安全了，我也服下了你的丹药，算是表达我对你的信任了吧。”

“既如此，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那寨子和寒城之间的情况，还有，我该如何帮你除掉秽神。”

“……不，更应该问的是，你怎么就觉得，我能够除掉秽神？”

曲如意问道。

冯跃哈哈一笑。

“姑娘，龙牙关，禹城，千佛山，陆州城，这么多座大城的秽神接连被除，姑娘不会以为其他秽神们会一点风声都得不到吧？”

“姑娘对付了不少秽神，应当明白，秽神的能力千奇百怪。”

“就像是窟族里传承巫术的大巫能够卜算命途，一样也有秽神能感知到大楚发生的种种异状。”

“而且因为姑娘的目的性太强，一路途径之处，基本都是有楚王宫钥匙的地方，所以估计现在的楚都，早被那里的秽神防的水泄不通。”

曲如意皱起眉来：“照你这么说，我都快成秽神里的名人了？”

“那倒也不至于，知道姑娘消息的，除了那几个有特殊能力的秽神外，可能也就只有楚都里的那位大人了。”

“至于我，我也只是因为有些特殊的路子，才得知了和姑娘有关的消息。”

冯跃说道。

说到这里，冯跃又看向了曲如意身后的那位壮汉。

似乎是眼神示意了一下，壮汉点点头后便转身离去，把守在了岩洞之外。

而洞内，冯跃对曲如意说道：“姑娘，闲言少叙，我们得抓紧时间，将寨子里的秽神给除了。”

“所以，寨子里的秽神到底是谁？”

冯跃缓缓的开口说道：“秽神只会附身在它觉得有价值的人身上，而寨子里最有价值的人，无疑是那位大巫。”

曲如意低声道：“窟族之主？可我不觉得她像是秽神。”

冯跃却摇了摇头。

“虽说按照窟族的规矩，窟族的大巫就是那一任的窟族之主。”

“但凡事，皆有例外。”

“窟族之主的真名叫蛉，她曾经有个巫术天赋出众的姐姐，名叫蜻，本该成为窟族大巫。”

“后来，蜻死了，”

“杀她的人，是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