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雪家

“日长，你怎么出来了？”苟雪看到没吃多少东西就走出来的戴日长，也跟了出来。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男人低低的叹了口气。

苟雪想到坐在屋里的公公和父亲那一副就快要称兄道弟的样子，也有些理解日长的心情。

自己父亲啥样，苟雪最清楚不过了，就是个一喝酒立马成朋友的性格。而公公八成也是平时生活中鲜少遇到亲家那么热情直率的性格，好像憋了许久的心一下子打开了似的，两个人唠嗑唠的也越来越放的开。

“好，你要是想让我陪你转转，就发信息给我。”苟雪说完也不勉强他，又转身回屋了。

“妈，老爸这……”苟雪拿眼瞟了瞟老爸那喝嗨的样子，又头疼起来。

“让他们喝吧，男嘞跟女嘞不一样，心里有事平时都憋着。人前端着，人后忍着，也就是喝酒的时候能撒开嘴过过瘾，释放一下情绪。”

可是公公这都快哭上了，真的好吗？！

苟雪是不太能理解，以前老爸在老家和朋友喝酒也常常会碰到各式各样的情况，有喝嗨了一起拉二胡，唱京剧样板戏的；有在一起抱头痛哭的时候；也有摔了酒瓶子，打架，把人头打破的时候……

“姐，我和美丽先回家了，孩子都已经睡着了。”老弟看差不多该走了，和苟雪说了声，就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又对厨房的母亲喊：“妈，我们走了啊！”

“好嘞好嘞，回去吧。”很快厨房便传来老秦的大嗓门儿。

“老弟，我……跟你说，小雪这……这……这媳妇，真！不错。真的，日长有福气啊……”戴父红着一张脸，嘴巴都打着瓢使劲儿地说着。

“哈哈，那是，你得看是谁的闺女。”苟父还自豪地拍拍胸脯。

“老爸，矜持点。”苟雪默默作陪，还不忘提醒提醒老爸。

“不，你爸说……的对，啊不，亲……家说……的对！日长比我有……有福气。嘿嘿……”戴父赶紧接着苟雪的话茬，嘴里呜哩哇啦的嘟囔着。

“唉……”两个酒鬼，真是算没招儿啦！苟雪郁闷的想，她现在也想出去静一静了。

“雪，给你叔叔唱……唱一段。那个《家和万事兴》，我最！喜欢听你唱这个啦。”

“老爸，你糊涂了，什么叔叔，那是伯父。”

“哈哈，该……叫爸了，对了，得给红包……”戴父说着就去身上摸，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摸出来，笑一笑又继续道：“咦，忘……了…带了，下次……的啊！闺女！”

这都啥呀这是。心想：我要是你闺女，日长不得跟你拼命。苟雪只好应付的说：“伯父，你给过了，你忘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就给了。”

“给……过了？！我怎么，不……记得！叫爸，叫什么伯父啊……”

“好好，爸。”

“诶。嘿嘿。快唱……快唱……”

苟雪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老祖宗留下一句话

家和万事兴万事兴

妻贤福星广

母慈儿孝敬

众人拾柴火焰高

十指抱拳礼千斤；

老百姓流传一句话

国安享太平享太平

国强民才富

民富国安定

大河涨水小河满

众人载树树成林。

老百姓啊就认这个理

家和万事兴万事兴

中国人哪都兴这个理

国安享太平享太平……”

“好，唱的好……我喜……欢。给钱拿着……”戴父越听越激动，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人民币就往苟雪怀里塞，力道大的不容推拒。

这个时候，桌子上的手机铃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老哥，电话，你…不接？弟…妹该生气了……哈哈”

“不接……别以……为我怕她！别人都以为我怕……她，我小声跟你说……我不怕！我就不接！来，来，咱接着喝……”

苟雪只能摇摇头，心想：没救了……

——

日长，你在哪儿呢？——老婆

西边儿的小广场。——老公

这俩人是没完没了了，我们把你父亲送回家吧。免得伯母担心。她都打好几个电话了，这人就是不接。——老婆

好。我这就回来。——老公

进屋看到两人喝的不省人事的样子，戴日长面露无奈的把父亲搀扶了起来。

“小雪，你给……那位打个电话说一下吧。”戴日长淡淡地说。

“嗯。”苟雪用戴父的手机很快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交代了这边的些情况，说了戴父喝醉，马上把人送回家。对方也没有多说什么，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就挂了。

……

“日长……”一路上看到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苟雪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只能默默地陪着。

把戴父送回家以后，戴日长才开口：“小雪，德言学堂那边的教职我辞掉了……”

“啊！”苟雪震惊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需要为了我放弃这么多。”苟雪反应过来后，赶紧回道。

“不是……不是放弃……先不说了。我们今晚……”

“住我屋里吧。还是你想住宾馆？我听你的。”苟雪感受着男人莫名的情绪，询问地说。

“宾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