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顾长陵说道：“当然，这些都只是各方平衡之后的结果，我说这个，不是想叫你谅解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战神府是龙国高层，但它不能完全代表龙国高层，你在天门城看到的，也不是全貌。”

“法神会，学府联会，龙国保全统筹监理会，深渊研究院，以及五十年前初创的未来之火，再算上战神府，合称龙国六府，各司其职，平时谁也管不了谁。”

“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时代，个人能力被放大了无数倍，有些事情是没人管么？只是有心无力啊。更何况，六府负责的事情，每一个都没办法放下。就拿深渊研究院来说，算是最没存在感的一府，可它负责的是什么？破译每时每刻都在更新迭代的深渊知识，聚集了所有顶尖生活职业，辅助职业，全力研发各种道具、物品，确认我们能够跟得上深渊的变化。同时还要整理先遣者军团送回来的所有资料，以免浪费那些先遣者的心血，甚至要时刻关注着全国、乃至全球深渊入侵的动向，一秒都疏忽不得。”

“他们根本就没有余力去跟战神府扯皮。”

“六府之中，也就只有我们学府联会，法神会，能跟战神府掰扯几句，但人家手里握着的是军团大权，愿意搭理我们的时候，我们还算是有点面子，不愿意搭理我们了，我们连句话都递不进去。”

顾长陵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搂住楚然，带他往远处走，毕竟站在交易行大门口聊这些，还是有点扎眼了。

楚然再次打开他的手，斜眼看他：“你跟我扯这么多，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都是有苦衷，得理解，该忍的就忍一忍。那要是这样的话，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有深渊教派存在了。”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顾长陵也看着楚然：“我想说的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一面，战神府能统管军团，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一批战神封号的职业者，而是因为，战神府建立之初，战事最激烈的那段时间，曾经一度拼到了没有一个可战之人的地步，府主一个月内换了三次，最后上位的是个五转生活职业，一个厨师。”

“战神府的地位是杀出来的，是尸体堆出来的，现在咱们发展起来了，那种惨烈的战况不多了，也许是养出了几个脑残，但也不能全盘否定它曾经的贡献。”

“不过，你的话也没有错，深渊教派，倒也不全是该死之人，很多都是活不下去的可怜人，或者是受不了绝望的普通人，崩溃了，选择投靠深渊教派，希望哪一天能够得到血脉赐福，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在这个世道，谁活得容易呢？”

顾长陵说完，拍了拍楚然的肩膀，话题一转：“像你这种好苗子，自己又有想法，智慧学府就很适合你的成长。”

楚然差点被这个转折闪到老腰，无语道：“合着说了半天还是为了招生呗，老顾，你这人多少有点儿不坦率了，我已经被分配到智慧学府了，你搞这套不是闲的吗。”

“分配到智慧学府也不靠谱，你应该不知道，那些顶尖学府到底是怎么找你的吧？”

顾长陵笑了笑：“东华学府回去以后就调看海城一中的档案，严抓徐进跟谁关系不好，结果这一查，倒是查出来好几十号人，他们又开始筛选，谁在转职的时候闹出过大乱子，或者是有什么异象，任何反常的疑点都不肯放过。”

楚然听的心里一惊。

这效率，不就等于掘地三尺了？照这么查下去，自己随口报了个假名，做的那点伪装，还真不够看。

顾长陵注意到楚然的脸色，也是说道：“你那点伪装，漏洞百出，东华学府都算是常规调查了。玉清学府就更狠了，他们直接反复观看你在天门城的留影，就算你蒙面换装，还有某种防止被探查到资料的反制技能，他们也能记住你的身形比例，然后在人群里对照，两个小时就把你的相貌都扒出来了。”

楚然震惊无比，心想这帮人是真的狗。

深渊凝视这个被动，只能防止探查资料，不能让自己变成马赛克，还真是失算了。

这还不如变成马赛克呢。

“反正其他家也是各自施展手段，都想找到你，不过都被我给拦住了。”顾长陵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你前往智慧学府报到之前，我保证没人能来骚扰你。”

“老顾，我冒昧问一句，人家都是各显神通，你是咋找着我的？”楚然终于憋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八转学者，职业名称还是智慧眷顾者，说不定有啥更特别的手段呢？

谁知顾长陵却摇头道：“我没找，你有个叫齐文轩的朋友，对吧？”

“对啊。”

楚然点头，这事儿跟文轩有什么关系？

“他最开始被智慧学院看中，因为召集人群的主意是他出的，结果这小子不肯揽功劳，把你给点了，当时其他学府的人都在琢磨着该怎么找到你，只有智慧学府的招生员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回头一说，我这不就知道了吗？”

顾长陵笑呵呵道：“所以我比他们都快，就是因为我不用找啊，要不是被其他学府的人给耽误了，跟他们友好协商了一下，我当天就能过来见你。”

楚然听的一阵沉默，最后点了点头：“不愧是智慧学府，你们的智慧我认可了。”

“害，都是一点小聪明，谈不上什么智慧。”

“而且还有件事得告诉你。”

顾长陵说道：“那个在天门城出手的战神，许林，你知道的。”

楚然已经有点木了，说道：“咋了，他也想找我？”

顾长陵道：“不光想找你，他现在就在白城。幸亏其他学府没有一怒之下跟他通个气，不然的话，我可拦不住他。”

楚然沉思了几秒，冷静分析，最终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说，现在白城藏着个战神呗？你们要干啥啊？真这么闲的话，咱去找个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