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歌走后不久，商长泽来了。

下人通禀，萧纪赶来。

萧纪：“拜见太子。”

商长泽：“大将军不必多礼，孤来是有事与大将军相商。突然登门，多有冒昧。”

会客厅堂，下人送上茶水后退下。

偌大的会客厅堂除了守在外面的侍卫，便只剩下两人。

商长泽喝口茶后，开门见山：“孤与阿姐欲阻止葛家庄来王都，先礼后兵。

葛家庄识趣最好，若不听劝便在途中尽数剿杀。”

话虽然这么说也的确会先礼后兵，但无论是商长泽还是商长歌，

都不指望葛家庄会听他们的劝放弃来王都参与进朝堂，所以只有一条路，杀。

登上皇位的路，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成王败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留给自己人就够了。

萧纪深谙这个道理自不会发表圣母言论批判这样的决定，但他关注点不在这，

略一思忖，便明白太子为何会亲自登门同他说这件事。

萧纪额头青筋跳了跳，憋闷和火气直涌填满整个胸腔，从座位起身同商长泽拱手：

“殿下的意思臣明白。计划如何还请殿下第一个告知臣。”

‘第一个’这三个字，萧纪咬字极重。

商长泽摩挲茶杯，看萧纪良久终是不放心嘱咐：“将军如果去寻阿姐，可别凶她。”

萧纪被气笑：“殿下多虑了，公主与臣之间从来都只有公主凶臣的份。”

商长泽将带着茶水余温的茶杯置于桌案，理了理宽大银纹袖袍上不存在的褶皱。

起身准备告辞离开，迈步前张嘴道出风轻云淡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商长泽：“那孤便安心了。”

晚霞过后，天色暗了下来。

商长歌回府沐浴过后，青瑶和宓婵都还没回府，

一直到商长歌准备用晚膳，两人才一脸倦容回来，

商长歌：“有进展了？”

当然商长歌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指望一个下午案子能有什么进展。

青瑶：“回公主，有进展了。”

商长歌面露诧异，看眼没什么表情脸上只有对自己恭敬的青瑶再看双眼无神的宓婵。

最后目光投落在情绪稳定的青瑶身上，红唇唇瓣张阖：“展开说说。”

有进展是好事，怎么宓婵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膳厅很安静，只有青瑶说话的声音和饭菜的香味。

“国子监遭人毒害的那名夫子，正是当年到宓婵姐姐门派同宓婵姐姐爹娘要毒方的人。”

商长歌：？

商长歌了解宓婵为什么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了，拧眉思索。

“那他所中之毒……？”

青瑶：“与当年宓婵姐姐门派众人所中之毒一样。”

商长歌若有所思点头，给出结论：“那就是内斗了。”

“有那夫子真实身份家世背景的线索了吗？”

商长歌问什么青瑶答什么，摇头：“暂时还没有，大理寺只有那名夫子伪造的身份家世背景。冯小姐已经在着手调查。”

进国子监当夫子身份家世背景却是伪造的，这件案件到这性质变得更复杂棘手了。

而身为国子监祭酒的便宜舅舅……

商长歌：“那名夫子身份伪造的事，阿泽知道吗？”

青瑶点头：“太子殿下知道。”

商长歌嗯了声算做是回应，美人弟弟知道就行，美人弟弟知道就没她什么事了。

将青瑶宓婵脸上的倦色收入眼底，落座之余道：

“累了一下午回去休息吧，想吃什么让厨房做便是。案子还要查，人不能垮。”

这话主要是对宓婵说的，其他安慰的话没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说了也没用。

宓婵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安慰劝说就能好的。

商长歌的话让失魂落魄的宓婵找回一丝神智，是啊，

人已经死了，她还能让人活过来再杀一次不成。

为今之计只有追查下去，当初那人几乎灭了他们门派满门，这仇她还要报的。

还有弟弟，只要她还活在这世上一日她就不会放弃寻找弟弟，她不能消沉下去，不能。

想通以后，

宓婵抬手拭去眼角的眼泪，不再需要青瑶搀扶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自己站稳朝商长歌盈盈一拜，感激有更多的是愧疚：

“宓婵，谢公主。”

本该是她这个下属替公主做事才是，可她来公主府这么久一点忙没帮上不说，

还反过来让公主一再照拂她。上次救命之恩是，这次让她入大理寺协助查案也是。

夜，夜沉如水。

由于萧将军太粘人，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光临公主府，

商长歌已经取消青瑶每晚守夜的任务，毕竟天天被点睡穴小丫头也挺可怜的。

今晚商长歌以为萧纪不会来，因为白天已经亲亲贴贴过了，

而且白天打得太狠，萧将军累不累她不知道反正她是累得够呛，当然也痛快。

但萧纪今天还是来了。

不仅来了还来得比之前都要早，并且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轻不重打了她屁股一下。

商长歌：“？？？？？”

虽然不轻不重，但也‘啪’的一声。

商长歌一整个不可思议，再来就是一整个离谱，

不客气打回去，并且打得比萧纪打的力道重多了。

打完揪男人耳朵，绝对掌握主动权怒目而视控诉：

“你打本宫？萧纪，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不舍得本宫用手帮你的男人……”

嘴让萧纪大掌捂住，商长歌皱了皱鼻子表示不满。

萧纪无奈，满腔憋闷和火气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

手去搂商长歌盈盈一握的软腰，将人代入怀抱后翻身，让女人躺在自己身上。

黑漆漆的夜色中，

两人目光以一上一下的角度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商长歌：……

商长歌不懂萧纪今晚是怎么了，不懂她就问：

“怎么了，谁惹我们萧将军生气了？我？”

最好是她，要是是别人萧纪就完了。生别人的气，凭什么把气撒在她身上。

萧纪：“嗯，公主惹的。”

商长歌尾音上扬哦了一声，继续把萧纪当床躺在萧纪身上，

只不过放软身体换了个舒服放松的姿势，亲昵贴贴蹭蹭心满意足了才接话。

“本宫惹的？什么时候？本宫怎么不知道。”

萧纪没打算现在就说，宽厚的手掌拖着商长歌的屁股将人往上带了带，靠近，

脸贴脸耳鬓厮磨好一阵，成熟稳重的磁性声色才闷闷地吐出简短的几个字：

“臣很难过，这次要哄很久才能好。”

委屈归委屈，要求也没忘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