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经年
作者:花上千尘 | 分类:古言 | 字数:4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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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戏楼
厚厚的一沓书信终于到了,漪尘看着那一堆书信百感交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的是陈清阳没有忘记她,笑的是自己以前的痴傻。自己不应该胡思乱想的,要相信陈清阳。
陈清阳的书信后面几封也因为没有收到自己的回信变得焦灼,甚至说如果再收不到回信他就要来桃花山庄找她。
相思是无药可解之病,相思之苦堪比浓药。
漪尘盼着桃凝早点回来,只要她回来就有办法成全自己跟陈清阳。
所以当桃凝说陈家已经到了桃仙郡,邀请她一起去看花灯,漪尘心绪难以抑制的激动。精心准备,从衣服、发饰、到妆容,漪尘都尝试了很多遍。
看到陈清阳局促的样子,漪尘知道他是不知所措,暗笑真是个傻子。
漪尘故作关心道:“陈清阳你跟着我出来一直感觉怪怪的,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不舒服吗?”
陈清阳连忙摇头笑道:“没有,只是第一次跟着你到这么多人的地方来,不知道干什么。”
漪尘瞪大眼睛:“那你想干什么?”
陈清阳看着漪尘纤弱的手,心里痒痒的,又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想干什么才觉得慌乱。”
漪尘看他还是不开窍也不逗他了,想要打破尴尬:“我有些渴,你去给我买杯香饮吧。”
陈清阳背后,漪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一个俏丽的身影后面。那人眼神只凝聚在前面那人身上,眼神含笑。人群忽闪而过,漪尘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陈清阳像是得到了大赦,赶紧转头找香饮摊子。
可是看到香饮摊上各色香饮,突然想起没有问过漪尘喝什么。又转身跑回来问漪尘要喝什么,漪尘被他憨厚呆傻样子给逗傻了。
“那就来一杯热热的紫苏饮吧。”
陈清阳把温热的竹杯递给漪尘时候门无意间触碰到手指,手心不稳,差点把杯子给掉了,还洒了一半出去。
漪尘真是忍俊不禁,实在忍不住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陈少侠,你是在嫌弃我什么吗?”
陈清阳连忙摇头:“不是,就是太紧张了。不好意思啊。”
漪尘低头喝紫苏饮,不时有几个小孩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撞上毫无防备的漪尘。漪尘身体不稳,就朝前倒去,陈清阳眼疾手快,扶住了漪尘赶紧将人搂近身防止后面跟来的小孩撞到。
那几个没大没小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冲进人群不见踪影。
紫苏饮这次连杯子都掉到地上,彻底喝不成了。
漪尘有些懊恼:“今天这紫苏饮看来是喝不成了。”
陈清阳壮起胆子,轻轻拉起柔荑对身边人低声道:“我带你去前面的香饮摊子,你喝什么随便挑。今天咱们喝够为止。好好跟着我,人太多小心又别撞了。”
陈清阳的手常年练剑,有细细的粗糙老茧,小心握住那细嫩的手指生怕弄疼漪尘。漪尘只觉得有股火从指尖烧到耳根,烫得不行,低着头由着陈清阳拉着她上前。
转角处那几个小孩围绕着一个红衣的漂亮姐姐要糖吃。红衣姐姐十分大方,一人一个大铜板让他们去买糖吃。小孩子欢呼着朝零食小摊围过去
桃凝看着那浓情蜜意的两人,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笑着笑着忽而觉得有些心酸。一直以来她都在成全别人,可是又有谁来成全自己呢。
一个人走在人群中显得十分的孤单,正好对面的戏楼里隐约传出婉转清亮的唱腔。桃凝想了想,与其一个人走在热闹中孤零零的,不如坐下细观百态,抬足走进了戏楼里。
戏楼里十分热闹,桃凝出手大方,把楼上剩下最好的一张桌子包了。
伙计勤快地端上茶水糕点,这么漂亮的女客可是少有,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模样比上面戏台上眼下正红伶人还要好看,举手投足间高贵大方,对他这种跑腿的也十分的客气。不像有些客人正眼都不瞧一眼的。伙计本来端上两个杯子,桃凝说只有她一人,伙计识趣地把多余的杯子撤走。
刚坐下桃凝感觉有些后悔。
只听到那优伶细细唱道: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
看得这韶光贱。
桃凝抚额,今日元宵难道就不能唱些个欢快的曲子吗?非要搞得这般哀怨情长。怎么都来欺负只有她一个人没人陪吗?
桃凝猛地喝了一口茶水,低头咳嗽了起来。
人倒霉真是喝口茶水都倒霉。
伙计伺候完桃凝,得了赏钱正暗自高兴,抬头就看到那个不近人情的客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之前他的目光没有朝向戏台而是大门口,此时朝向那个漂亮的女客。
果然漂亮在哪里都能发光吸引人。
不正眼瞧人的客人此时此刻坐在阴暗处,茶水都已经凉了都没喝过几口。他正对着戏楼的入口,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从百草堂逃跑后,墨襄就被夜煞给盯上。这群鬼影子怎么甩都甩不掉,要不是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好全,那能让他们这样阴魂不散。
刺杀江桃是任务,那么刺杀墨襄便是复仇。任务可以结束,复仇是不死不休。从徐州追到灵州,夜煞穷追不舍。夜煞遭受重创,却没有伤及根本。墨襄成为夜煞成立以来唯一一个非接单对象的被追杀者,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荣耀。
墨襄尽量与他们不正面冲突,少些较量,以掩饰自己的体虚。如是让他们发现自己伤未痊愈大不如前,肯定会主动出击。
今日元宵佳节,街上人多,夜煞居然想趁乱接近他。墨襄只好溜进戏楼来暂时躲避。
墨襄没有想的是,桃凝居然鬼使神差地也进了戏楼。
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出神地望着戏台上,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本来平静的内心忽然又起了波澜,命运这东西真的好折磨人。
那人就在那里,那么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