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霓再次醒来时正面对着一面镜子，镜子中有着一个呆愣住的小女孩，她的右眼是一片空洞，左眼则是罕见的双瞳。

花霓知道，那就是自己，刚刚承受着那样的痛苦不是因为自己的毅力有多坚韧，而是闫颜用了特殊手段让她始终保持在一个十分清醒的状态。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花霓想忘都忘不掉，当时的自己甚至想死都做不到，只能在那份痛苦中不断煎熬着。

“醒了？感觉怎么样？”

闫颜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疯子，魔鬼，闫颜的手法极为娴熟，除了眼球外，花霓的其他组织没有任何损伤。

花霓沉默不言。

一只手臂从背后揽住花霓的脖子，她整个人向后倒去，紧接着头部触碰到一抹柔软。

“别怕，师傅在的，没有人会伤害你的。”闫颜低头欣赏着花霓那惊恐的表情，伸手盖住了花霓还未瞎掉的那只左眼。

冰凉的感觉传遍花霓的全身，她没有勇气反抗，只能感受到闫颜依旧是拿着那把小刀，在她的身上轻轻地割着。

一下…

两下…

……

闫颜不知疲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尽管花霓流出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手掌，也能感受到每一刀下去后花霓的身躯都会忍不住的颤抖一下，但她还是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一切。

“求求你，放过我。”

不知多久后，受不了的花霓才对开口求饶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了这么久后才开口，闫颜的每一刀并不痛，花霓甚至是有点喜欢这个感觉，轻微的疼痛感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感觉。

但她很清楚，她不能这样！

闫颜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等待着这个结果的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过闫颜没有收起那把刀，而是将其放到了花霓的手里，她握住花霓的小手，好让花霓攥紧那把刀。

花霓的小手紧紧攥着那把刀，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闫颜似乎是知道花霓现在紧张的心情，自己的手掌包裹着花霓的拳头。

“现在，举起那把刀，刺入自己的另一只眼睛，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做不到的话，为师就亲自帮你哦。”闫颜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而且她的声音好像拥有魔力般，让花霓忍不住想按照她的话去做。

“三~”

听见闫颜的倒计时，花霓的内心在疯狂的挣扎中。

一道声音劝说着她不要，而另一道声音则是在不断怂恿她，权衡着利弊，不这么做的话，那个女人会杀了你。

“二~”

花霓举起那把刀，看着刀刃依稀可以看到血迹，那是刚刚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癫狂，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左眼中迸发出一股凛冽之意。

“一~”

花霓的手臂动了，不过她没有刺向自己，而是笔直地朝着低头俯视着自己闫颜刺去，花霓看着闫颜眼里的一抹戏谑之意，拿着刀的那只手在距离闫颜的眼睛只有厘毫的距离停了下来。

蔑视！

闫颜好像知道花霓会这么做，但她没有躲，在闫颜眼中，花霓根本就对她产生不了一丝威胁。

“小家伙，怎么不敢动手了？”闫颜甚至是向前倾斜一些，眼球紧紧地与刀尖贴在了一起。

花霓看着闫颜疯狂的举动，虽然现在的她害怕极了，但是她的手却十分稳定。

“难道这种事情也需要师傅主动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勇气刺出这一刀？你该不会是怕死吧？怕我杀了你？”闫颜抬起手，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刀刃，轻描淡写地将其掰断。

刀刃断开的一刹那，花霓的手终于是忍不住垂了下去，看着闫颜将断掉的刀刃拿在手中把玩着。

花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放心吧，小家伙，师傅再告诉你一句话：不管你做什么，师傅都不会让你死的，就算你要杀我，同样不会，只要你有这个能力！”

闫颜将断刃放在了花霓的手心中，继续说道：“所以你想做什么，就继续去做，不用担心师傅会罚你的。”

花霓颤颤巍巍地举起手，缓缓伸向了闫颜的眼睛。

花霓摸着闫颜的眼睛，眼泪涌了出来，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母亲？”

“小家伙，她不配做你的母亲的，她只是把你当成复仇的工具，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从小就生活在深山里吗？因为你的其他亲人全都被杀了，你母亲只是利用你，让你替她报仇罢了。”

“可是我的母亲很爱我，她不会把我当成工具的！”花霓的声音细若蚊吟。

“不，她不爱你，她要是真的爱你的话，她就不会让你那么小就开始修炼的。”

“那你呢，你爱我吗？”那一刻花霓的心动摇了，虽然眼前的闫颜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挖掉了自己的右眼后又要挖掉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但此刻的她竟幻想着可以得到闫颜的爱。

闫颜抓住花霓的小手，摇头道：“你还不配，师傅也只是把你当成工具而已呢。而且你忘了师傅对你说过的吗？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对你好的，所有亲近你帮助你的人都是骗子，他们只是利用你完成他们的目的，等他们的目的完成了，就会一脚把你踹开，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那你怎样才能爱我呢？”

“爱你？小家伙你还听不明白吗，师傅只是把你当成工具，你不会得到爱的，等利用完你，师傅也会把你一脚踹开的。”闫颜用着温柔的声音说着冰冷的话语。

花霓摸向了自己右眼的空洞，笑道：“我明白了，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就不会抛弃我，对吗？”

“是，没错，你能这么想我很满意。”

“那如果你抛弃我之后我又有了利用的价值，你还会来找我吗？”

“如果你是最好的选择的话，当然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