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和自己心爱的人又成亲了。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可是他还是很开心很紧张。

成亲那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楼瑾川只是抱着他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天一早，两人辞别亲朋好友游历山川。

他们先是去了燕州，接着是江南和银州，最后是塞外。

塞外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圆润。

两人坐在草原上，言溪依偎在楼瑾川怀里，在月色下在地上映出浅浅的影子。

楼瑾川抱紧怀里的人，胸闷气短，语气却柔和得不像话，“师兄，你看，塞外的月亮真圆，我们明天也来看好不好？”

言溪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四肢冰凉，意识混沌不清，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听见他的宛若蚊蝇的回应，楼瑾川再度红了眼眶，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师兄，答应了我就不能再反悔，你承诺过我永不再欺骗我，你会信守承诺的，对吗？”

言溪此时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运行了，他努力驱动五指抓紧他的手，想要有意识的说话，却无法顺利地组织语言，说话颠三倒四，“小瑾……难过…不要……爱你……我会遇见你……找我……下辈子记得……”

磕磕绊绊说完这句话，五指无力地松开，趴下，言溪的头失去力量支撑，彻底垂下。

楼瑾川颤抖着手扶着他的脑袋，呼吸不畅地大口大口喘气，心脏和整个胸腔似乎被撕裂了一样，痛入骨髓。

他将下巴抵在言溪的头顶，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楼瑾川在草原上将他火化了。

骨灰装进坛子里。

他带着他游玩剩下的山川。

三年后，楼瑾川回到临安，他抱着言溪的骨灰见过众人，又回到农家小院，给王小二三兄弟做了一顿饭菜。

楼瑾川与他们喝了个烂醉，跌跌撞撞进入房间，抱着言溪安安静静地躺下。

第二天中午，王小二想叫他一起吃饭，叫了半天，无人回应。

三人察觉不对，冲进房间，却只看见楼瑾川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地抱着骨灰坛躺在床上。

见到这个状况，他们三个默默流泪。

楼瑾川的死讯传来，正在批改奏折的李彦呈动作一顿，呆呆地看着九殷好一会儿，随即低下头继续批改。

楼瑾川和言溪的骨灰被埋在了一块。

夜里，李彦呈左右难免，思来想去，起身悄悄去了两人墓前看望。

夜色深深，荒郊野外，略显阴森。

他看着墓碑出神半晌，无声地笑了笑，“楼瑾川，下辈子这个位置该换我了。”

说完，他便转身，却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楼瑾川的墓碑红光微闪。

李彦呈的手臂再次灼热滚烫，疼痛难忍。

他强行忍着疼痛，撸起袖子，便看见小臂上的月牙痕泛着红色微光。

李彦呈目光微凝，伸手去触摸，却被烫了一下。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紧接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迅速回放。

李彦呈浑身僵硬，回头看着两人的坟头，神色莫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笑了，眼里浮现一抹猩红，“言溪，原来你爱的人也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