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裳，借若水一用。”

远处的苏羽手拿镰刀，和众人对峙着。

符华深吸一口气，向李素裳借用了武器。

凝望着手中的长剑，符华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之前。

那个始终叫着自己师父的女孩，最终用自己的生命为她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这一次，就让我们一起战斗吧……立雪！”

“哼……”

嘴角勾起微笑，但也是在那一瞬，苏羽便消失在原地。

“铮——”

符华手中的剑刃抵挡了来自身后的攻击，两人的目光在此交汇。

转动镰柄，苏羽向符华施加着压力，但从四周射出的绿色箭矢显然不能让他如愿。

不可见的力量禁锢了苏羽，温蒂翠绿色的眼眸闪烁着光芒。

与之一同的，还有一道蓝色的光束，那是月光王座的力量。

“感受——来自星辰的温度吧！”

龙卷裹挟着烈焰向苏羽袭来，其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在战斗之前，幽兰黛尔便将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交由丽塔保管，现在它已经发挥了作用。

面对四周的攻击，苏羽并未慌乱，双手紧握镰柄，随即带动镰刀进行旋转，劫焰焚烬着一切，锐利的锋芒直接将束缚苏羽的流体斩断。

“寸劲——开天！”

若水化作拳套攀附在符华的臂膀之上，调动着属于【迦楼罗】的力量，符华向苏羽的胸膛袭去。

“嘭——”

这一击却是被苏羽的右脚挡住了，他就这么倒挂在空中，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轻松挡住了符华的全力一击。

独眼面具下传来笑声，随后苏羽的话语让几人如坠寒渊。

“武器，不便之物……”

符华加大了力度，但苏羽却借着这股力量又一次在空中旋转起来。

一道冲击波将众人的攻击全部击飞。

劫火消散，手臂再次异化，面部的独眼颤动着，后背的纹路逐渐弥漫起血色，狰狞的骨刺出现。

“咻——”

在没有任何支点的空中，苏羽调转身形，踏碎了空间，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向符华袭去。

犹大的束缚、“风”的禁锢、星辰的火焰此刻都不能阻止苏羽一秒，血色的利爪就这么落下，甚至将空间撕扯着，一击贯穿了符华的身躯。

“以心为鞘，以养利剑……”

“？！”

被贯穿的符华化作黑色的羽毛消散，苏羽诧异地回过头来，素裳的攻击已经落下。

支配之键如同天罚一般坠落，苏羽手臂弹出骨刺，自下而上跃起，化作血色极光将这柄巨剑斩断。

“……”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在地，苏羽的左手小臂已经断裂，露出森白的骨节，苏羽再次看向几人。

“还要继续吗？五万年前你便不擅长精神力……”

符华不忍地看向苏羽的伤口，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只能使用那一招了，这也代表了她将彻底斩断五万年前的一切。

苏羽默不作声，略有深意地看了小识一眼。

“先说好啊，我没对你出手，只是辅助一下，你和老古董我谁都不帮！”

小识将伏特加女孩和希儿控制好，这样的战斗可不是小孩子该参与的，生怕这几个小朋友和苏羽一样在空中转圈圈，尤其是希儿，同样是用镰刀的。

“……

只是这样，还不够……”

右手抚在左臂断裂之处，随后……

整只左手被苏羽扯下，化作一柄长枪插在地面之上。

以此同时，笼罩着众人的的粉色光幕不断旋转，收缩。

众人体内的崩坏能正以极快的速度流逝，而苏羽的左臂已经恢复如初。

“继续，打败我，或者看着这五百年被抹除！”

“…

唉……”

终究只能用那一招吗？符华看向了小识，小识将头撇向一边，随后还是不忍地看向符华。

符华脑袋很轴她知道，苏羽谜语人她也知道。

不同于其他人，小识可是清楚地感知到，苏羽治疗老古董的方式根本不是黑渊白花，而是逆转了她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苏羽是怎么做到的，但和身体一起恢复的是神音的禁锢。

老古董是越打越狠了，可再这样下去，她就要魔怔了啊！

“小识，对华………

对符华使用羽渡尘吧……”

这是之前苏羽告诉小识的话语，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苏羽为什么要说这种话，现在她明白了。

苏羽要彻底斩断属于华的过往，斩断神音，留下属于这个时代的符华。

这同样是符华所选择的道路。

……

苏羽就这么站在原地，那柄长枪不断收缩着结界，符华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她多想了。

“入魔必诛……”

奇怪的话语突然浮现在符华的脑海中，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血色，杀意出现在心头。

“小识，别让我失望……”

“可恶可恶！非得搞成这样吗？！！”

小识愤怒地喊着，随后化作黑色的羽毛环绕着符华四周。

烈焰焚烬了天空，神州的赤鸢仙人又一次出现在了世人眼中。

而站在她的对面，是怪物一般的【奇美拉】。

“这样看来，我才更像反派……”

面具下出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并不是为如今的局面难受，而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坎坷。

始源的权能可以斩断一切，曾经那个少女用这份权能，为这个世界献上了礼物。

现在，他要用这份权能，斩断旧友的束缚，同时也为她们带来新的未来。

那个夜晚，少女给他的礼物是一朵水晶花。

那个雨夜，水晶花在他的怀中破裂。

直到五万年后的现在，他才明白，少女已经将她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自己。

始源的权能。

……

过往的记忆燃烧殆尽，黑色的羽渡尘环绕身旁，符华使用了曾经对西琳使用的那一招。

漫天的剑刃出现在天空之上，宛如末世降下的审判。

而苏羽却始终未曾移动一步，那头粉色长发的末梢悄然发出微光。

“太虚剑神——！”

无数的剑刃汇聚成一柄若水，眼前的苏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战友，而是肆意狂笑着，杀死程立雪的空之律者西琳。

“入……入魔必诛！！崩坏，必须消灭！！！”

扭曲的怒吼自天空传来，黑色的戾气不断从符华的身上散发，而当她们发现符华已经动了杀心之后，攻击已经落下。

……

世界陷入寂静，一切归于虚妄。

无瑕的少女再一次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

“嗨……想……?”

五万年的岁月，这份残缺的权能已经无法再次显现出她的模样，传递的话语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苏羽从未想过，两人的相遇会是这个样子，上天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再一次见面，是模糊的身影和残缺的话语……

“…………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为什么为什么？！！！！”

积蓄的情绪在此刻爆发，无尽的孤独包围了苏羽。

办不到的事情，不会因为一句“我能做到”而发生奇迹……

无人能够回应苏羽的期待，无人能够聆听他的思恋。

在那一瞬间，或许死在符华的剑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

苏羽闭上眼，准备迎接着太虚剑神，小识看着这一幕，努力偏转着攻击的方向，但人为崩落下的符华并不是她能抗衡的。

“动啊！！你不想活了吗？！”

“…………”

“小羽……?”

“唰——”

那是利刃贯穿的声音，若水径直贯穿了苏羽的胸膛，在剑落下的一瞬间，他睁开了眼睛。

右手一把握住剑刃，借助始源的力量，苏羽抓住了太虚剑神，随后贯穿自己的胸膛，粉色长发绽放光芒，怀中破裂的水晶花化作一把断刃，斩断了符华的禁锢。

…………

无名之地，不同于始源之地，也不同于与爱莉见面的精神空间。

苏羽看到了无数个世界，它们化作金色的光束，或平行，或交错，指向了不同的方向，有着不同的未来。

（参考虚构推理，男主死后看到的未来）

“奇妙的视角，没想到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生命存在……”

苏羽不知在和谁说话，但无人回应。

“不想见面吗？还是说，不想干涉……”

已经无人回应。

“算了，随你怎么想，我要的，已经完成了……”

苏羽消失在这片奇异的空间，而在他走后，这片空间并无任何变化。

“故事依旧是那个故事……不会因为外来之人发生改……”

轻柔的女声话语未落，金色的丝线便已经串联汇聚在一起，无数的世界指向了一个共同的未来。

只不过，残缺的始源之力无法支撑苏羽继续观测，生活在这片空间的奇异存在也只能观察到模糊的未来。

“名为苏羽的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