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教训的是，是老奴的疏忽！”

“院判大人，可带了医案？”楚天歌看向一群老头子。

“回娘娘，微臣带了，只是……时间有些久了！”

“也是，陛下很长一段时间没让你们请平安脉，这也怪不得陛下，谁让你们既不能让陛下年轻十岁，也没有长生不老的秘术！”

“娘娘教训的是！是臣等医术不精，才让陛下失望了！往后，臣等一定竭尽全力钻研医术，恳请陛下再给一次机会！”

建德帝看着这些人一唱一和，胸口的郁气憋得他就像一条缺水的鱼。

“陛下看起来似乎不太好？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看看！”

院判大人冲在最前面，其余人也不甘落后，一窝蜂围了上去。

楚天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到桌案旁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看着太医轮番为皇上诊脉。那眉头是一个比一个皱得紧，但又极力忍耐着，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来，真是有趣！

“都看完了，说说什么情况吧？”

院判正要开口，瞟到一旁的男子，“娘娘，沈公子……”

“哦，对！沈翊是陛下特意让人请进宫的，可不能白跑一趟。也去看看吧！”

建德帝有种被扒了衣服让人围观的窘迫，但他如今胸闷的厉害，有火发不出，别提多委屈了。

沈翊秉持着一个医者的职业道德，认真的听着皇上的脉象，心中虽是惊涛骇浪，但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只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沈公子可有什么高见？”太医院的老头子们虽然明白被皇后拉过来的目的，但平日听多了从青衣县回来的人对他的赞赏，心中不免有些质疑。

“高见不敢当，关于陛下的身体，草民有些粗浅的见解，各位大人姑且听听。”

“沈公子谦虚了，你请说！”

“陛下长期熬夜，劳累过度，导致气血两虚，身体亏空的有些厉害！”

几个老头子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

“加之陛下喜怒无常，又不戒女色，导致肾阳虚而肝火旺，五脏不调，身心失衡，长期下去恐怕不利于寿数！”

原本还在点头的几人瞪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也是能当着陛下说的？没见皇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脖子上的青筋都快崩断了吗？

楚天歌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手里的茶，这才开口，打破了这一僵局。“沈翊说的可对？”

院判张了张口，对是对，但他能点这个头吗？“娘娘，陛下的脉象有些复杂，不若等臣等研究商议一番？”

楚天歌随意的点点头，又皱眉看着哆嗦着嘴的皇帝，“只是陛下如今这情况看起来好似有些不对？”

几人互视一眼，能对吗？陛下如今气怒攻心，要不是憋着一口气，早就晕过去了！

白胡子老头李太医在院判示意下站了出来.“陛下是否感觉胸口闷痛，提不起劲？”

建德帝点头，他如今也只能靠这群老东西了。

“臣这就为你行针，缓解一番！”

李太医针灸的功夫，另外几人在院判大人的组织下，开始了公开又神秘的讨论。

之所以神秘，是因为一群医者引经据典，字字句句皆是专业术语，每个字别人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

沈翊认真听着他们的谈话，若没有人问道便很少开口。偶尔提出一丝疑问，显得自己既能融入，但又不甚精通的样子。

一番扎针后，建德帝感觉轻松了很多，相应的，脾气又上来了。等李太医取了银针，便迫不及待的坐起来，对着皇后就是一顿大骂。

“朕还没死呢，这宫里由不得你楚天歌做主！还有，别以为你带着一帮老头子过来，朕就会放了沈翊！朕早把话撂这儿了，他若治不好朕，就别想出宫！”

“陛下清醒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太医院这么多人你不用，非要抓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逼着人家治好你这自己糟践坏了的身子，治好不好就囚在这宫里，你怎么不直接一刀砍了了事！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陛下是不是该立太子了！否则你要是出点事，这宫里还真就是本宫说了算！”

“楚天歌……你……你竟敢诅咒朕！朕要废了你……现在就……”

“废了我？中秋节宴杀我不成，如今又要废了我？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些！陛下别忘了你的五皇子还在宗人府关着呢！是嫌他待得太舒服了，要本宫联合群臣给他定个罪吗？还有……”

楚天歌看着气急败坏的皇上面露不屑，“陛下同样不要忘了，本宫这后位虽是你求来的，但可不是你封的！是先帝留了遗诏，亲封的我楚天歌！你想废了本宫，先去问问先帝爷的意思吧！”

几个老头子缩着脑袋，可又忍不住支起了耳朵，不听不知道，这一听……好劲爆！中秋节宴的传说莫非是真的！还有五皇子，不是养病而是被关进了宗人府？

沈翊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么一个人，怎就坐上了那个位置！他记忆中的那人，文韬武略，刚柔并济，品行端洁，那才是有资格君临天下的人啊！可惜了，造化弄人！

他其实并不排斥留在宫里，只不过是治病还是杀人于无形，得由他说了算。可今日把脉后，他觉得没必要再趟这浑水了！况且，还有个小丫头说要等他呢！

建德帝刚觉得舒服了一点的胸口又开始像被压了块大石头，连眼皮也开始不自主的颤动。

“陛下喜怒！深呼吸……”李太医的惊呼引来院判大人，看着皇帝就要翻白眼的样子，连连帮着揉搓他的手肘处。

“陛下，可不能再晕过去了！”再晕就是大罗神仙也不一定能救得醒！

楚天歌看着他面色慢慢缓过来，撇了撇嘴，有些失望，怎么就没气死他！

又是一番折腾，建德帝松了口气。“沈翊，朕这病你可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