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季分明的北方来说，入冬之后，除了少数物种之外，其余万物大部分都会暂时进入蛰伏期。

动物如此，人亦如此。

冬季的寒冷，在西北大地的草原上，尤为明显，不断呼啸的北风不断的考验着户外人们的忍耐力。

如此寒冷的气温，如此恶劣的天气，在一般人的认知当中，基本上都会选择呆在家中，不去给别人找麻烦，也不给自己添堵。

北匈奴人如此、鲜卑人如此、就连大败而归的北乌桓人也是同样如此。

可是偏偏就有人在这个季节做出了这种打破常人认知的行为。

居延西北，大约二百多里开外，一处隶属于北匈奴的中型部落当中，阵阵喊杀之声伴随着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居延王坨启和居延一众贵族官员手下的士兵和护卫组成的劫掠的队伍，正在进攻这处大约有着五千多人口的部落。

部落外围，坨启手下的侍卫队长，领着卫队士兵正在观战，部落中与匈奴人对战的正是那些新招募来的居延百姓。

匈奴部落中，除去老人、孩子以及女人之外，还有着一千多名青壮。

“勇士们，这帮下贱的居延人，居然胆敢进攻咱们的部落！跟我杀光他们！！”

看到已经将自己部落包围的这些骑兵，自知无路可逃的匈奴青壮，在一名中年汉子的带领下，匈奴部落中的那些青壮也露出凶狠的表情冲向了居延人的队伍。

面对突然反扑的匈奴人，那些新招募到队伍当中的居延人竟然被他们杀的险些有些溃散。

“哼～真是一群废物！！四倍于敌居然还能打成这样？”

坨启手下的侍卫队长坨矛，看着依旧处于僵持中的战斗，不禁冷哼一声。

仅仅只是片刻之后，那些新招募来的青壮，就有数十人因为害怕而选择了后退。

“杀了他们！！”

坨矛眼神一冷，随即一声令下，身旁的卫队将士便向着后退之人冲了上去。

“告诉他们，杀敌有赏，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待到那些后退之人全被处死之后，坨矛眼中不含丝毫感情的看着场中相互厮杀的双方士兵。

“是！！”

听到坨矛的吩咐之后，负责督战的士兵便开始大声的向着厮杀中的居延青壮宣布坨矛的命令。

“后退是死，杀敌能活！！弟兄们跟我杀！！”

听到传令的居延青壮也努力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开始奋力拼杀起来。

片刻后，匈奴人的反扑便被他们彻底扑灭，一千多名匈奴青壮被他们全部斩杀，而他们也被匈奴人杀死杀伤了八百多人。

面对如此高的战损，坨矛和那些贵族官员的手下却是毫不在意，在他们看来，那些人死的越多，分出去的东西就越少，这是好事儿！

很快，将这个部落中的老人、孩子全部斩杀，确认没有漏网之鱼之后，留下一部分人在此看守，坨矛便带领着剩余的五千多人，奔向了下一个匈奴部落。

而另一边，董卓和蹇硕也率领着凉州骑兵假扮的居延人，攻破了三个小型部落，在特意放走了一些报信之人以后，便带着剩余的五百多名骑兵向着金城方向而去。

数日后，坨矛率领着剩余的四千多名居延士兵裹挟着大约六千名女子以及牛羊马匹，满载而归！

虽然这次外出劫掠的收获没有达到预期，但是依旧让居延王坨启和一众贵族官员们兴奋无比，对于那些死去的青壮，他们却是没有丝毫在意。

人嘛！多的是，没了再招募就是，只要自己手下的人不死就行了。

看着仓库中已经堆积如山的粮食和各种物资，居延王和一众贵族官员也是变得兴奋无比。

除了给活下来的士兵们必要的赏赐之外，对于那些战死的家人也是象征性的给了一点儿抚恤，毕竟打劫还是需要人手的！

很快，坨启和一众贵族官员便又开始招募青壮准备去草原继续劫掠，并且开出了极为优渥的条件。

消息很快传遍了四周，如今女人卖的差不多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打劫了，而且那些活下来的人带回来的赏赐，也是让他们眼红不已，一时间得知消息的居延百姓纷纷前来应征。

不过几日，居延城便再次聚集了将近一万名士兵，再次向着草原而去。

“啧啧....！这帮贪婪的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了，上次七千人都死了将近一半，这次不知道会死多少？”

看着兴冲冲的离开的队伍，郭汜不禁啧啧感叹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呵呵～，这帮乌合之众，虽然看起来人多，却是马瘦人饥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不经训练就这么带出去，但凡遇到抵抗，定然会损失惨重。”

一旁的刘靖也是忍不住冷笑一声，居延王和一众贵族的愚蠢可谓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唉～，是啊！这么死下去，怕是用不了几次，居延的青壮可就死的差不多咯.....！”

郭汜摇头叹息一声，可是任谁都看的出他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郭汜、刘靖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名探事司的探子突然找了过来，并将程昱的一封传信，交给了郭汜。

看完传信的内容之后，郭汜不禁神色一动，这个程昱的谋划，还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先是买光他们的女人，绝了他们的根，然后又通过一系列的手段，诱使他们去招惹他们根本就惹不起的人，等到匈奴将他们灭了，他们还无话可说。

我大汉的商人不就是买了点儿女人吗？谁让你去招惹匈奴人了？被灭了也是你自找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最后大汉再以无比正义光辉的形象出兵，前来帮助他们。

我卖了你，你不仅得帮我数钱，你还得感谢我！

“仗还有这样打的？真是涨了见识了！！”

回想起程昱的整个布局，郭汜对此也是感到了一阵胆战心惊，一个思维缜密，却又腹黑、狠辣无比的人，一人灭一国，真是让人感到恐惧。

随后郭汜看向刘靖，“唔～，刘都尉，咱们该撤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匈奴人就该打进来了！！”

刘靖点了点头，“嗯，也好，这一次换了那么多女人和牛羊，那些粮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两人为了稳住居延王和一众贵族官员，便派人通知了他们，说是将下一次的交易放在边界处，对此坨启等人却是不疑有他，欣然同意。

第二日，两支商队便带着女人牛羊，向着大汉方向行进，同时派人紧急通知了武威、北地、张掖、酒泉四郡的太守，让他们提前做好防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