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枫那边有接收到延风的传音入密之术，只是他人待在极云殿里，不方便给延风回过去，而且寻婉她那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实在不好分心想着怎么回过去。

“寻婉……寻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只是干站着不动也无济于事，你不是还有事要去做吗？”

“放心，灵慧大帝这边有歧峰哥在呢，再不济我也可以帮你时不时地来看上一回。”

宁寻婉抹掉眼泪，不舍地仔细端详着灵慧大帝的脸，只是越瞧，心里越难受，过错是她造成的，她必须努力弥补，神器毕竟是神器，瞧着帝君的脸的确是有些血色了。

“我……我对不起帝君，辜负了她的期望，总感觉自己很没用，就连来见帝君一面都难上加难……”

染枫无奈地看着宁寻婉又开始落泪，她已经哭了好多次了，眼睛都肿胀得很大，泪眼朦胧，让人忍不住心疼，也让人不自觉地想拥她入怀中。

正当染枫要付诸行动时，宁寻婉往前走了，他的手尴尬地僵在空中，在宁寻婉要回头时，他迅速放下了手，像无事发生一样察看着四周的情况。

“不是……不是要走吗？”

宁寻婉走过去才发现染枫没跟上来，转过头去，见他正在四处打量，看着很认真，只是身体很僵硬的样子，都同手同脚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留下你来过的痕迹。”

话虽如此，可染枫左看右看还真是在细致入微地消除明显的痕迹，待他确认没有问题时，他才抬脚走向宁寻婉。

宁寻婉也没闲着，跟着染枫有样学样地消除痕迹，不过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也很认真地在做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极云殿，离开的时候显然没有来时的小心翼翼，步伐更加快速，在到天机宫附近时，他们听见了很大的争执声。

宁寻婉拉住了染枫的衣袖，示意他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听墙角，她也是没有办法，来时是走的天机宫，离开自然而然也得走天机宫。

“我可以带你离开的，不必非得走天机宫的。”

染枫拉回自己的衣袖，有些无奈，寻婉总是忽略他的能力，他变得更强了，可以带她来去自如了，只不过也不是没有风险就是了。

大概也是考虑到这个，所以她才不愿意这样做吧，只是听着里面的声音愈发大，那场面壮观让人不敢看，他也听出来了，里面的人是寒月和恒越。

不过这两人平日里没有交集，怎么今日就在天机宫里吵个不停？事情极其不寻常，的确很令人在意，要不先观察一下吧。

就这样，染枫跟着宁寻婉一起躲在狭小的隐蔽空间里，一齐望着天机宫的方向，耳边时不时传来嘶哑的哭泣声。

染枫撇撇嘴，这哭声是恒越的，回想一下每次见到的恒越的样子，哪次不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这哭泣是头一回呢，还真是……痛快。

天机宫内，恒越失魂落魄地拉着寒月的手，泪眼婆娑地盯着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任凭寒月如何警告都不肯松手。

寒月本来打算不去天机宫的，只是走到一条路上，听见有仙娥叫了一声“恒越大人”，她这才停下脚步，一路跟着恒越来了天机宫，在他要进去时突然出现了。

她想问些清浅的事，最近总也睡不好，想想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无论如何想都想不明白会有什么事值得她担心，但是今日清浅兴高采烈地来找她，说是青锋帝君要收她为徒。

这事太赶巧，所以她难免就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了，只是她一出现，恒越起初是警惕的，但在看清楚是她时，那眼神很是震惊。

她还没开口说话，恒越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越说，她越迷糊，心想这人怎么疯疯癫癫的，没听说天书恒越精神不好的事啊？

不想理会他了，想着直接离开，这事还是拜托天机老人比较好，可才转身，她就被他直接拉住了胳膊，那手劲很大，抓得她特别痛。

接着两人就开始了拉扯，拉扯拉扯着就到了天机宫内，确切地说是寒月被恒越一把拉入了天机宫，寒月愤怒地喊叫，但恒越纹丝不动，对着镜子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我说了！你赶快放手！我要离开！这事我一定会跟我家王母娘娘说的！你……你！”

寒月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人，与王母娘娘有亲戚关系，自她幼时便有往来，半年前到了王母娘娘身边，为了当上四仙使，她是废寝忘食，很少与人交往。

但见过她的人至少看在王母娘娘的面上，还算客气，可眼前这人却像听不见似的，即使她搬出王母娘娘来，他仍是未松开手，甚至握得更紧。

他的眼神忽地坚定起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寒月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她身上似乎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她大喊大叫了好久都没有一个人进来，实在是累得喊不动，她也只好闭嘴，身体松懈下来，一动手……终于可以活动了。

可是她完全高兴不起来，在弄不明白眼前的人想做什么之前，她并不敢轻举妄动，活动了下手腕，警惕地紧盯着恒越的一举一动。

“你……你叫什么……”

恒越声音颤抖，眼神希冀地看着寒月，寒月有些不敢看他，他突然这样……好像还算正常，可刚才那个样子，实在是骇人。

“我说了你可以让我离开吗？”

恒越皱眉，想了想，表情很是纠结，她真的……太像那个人了，可仔细一瞧又似乎不那么像，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像清漪的人。

“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寒月神情僵硬，这人还想见她，她反正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想见到他，可之前他那疯狂的模样，她若不说，他肯定不会放她离开。

“寒月，瑶池的疏影仙子……”

见面？寒月实在说不出具体的时间，因为她根本不想见到他，要是他打听到什么，她索性就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