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打字的手顿在屏幕上，仰头呆愣地望着她。

满脸写着：你是在跟我闹着玩儿吗？

蔚之凝只是斜眼瞥了他一眼，伸手摁下了电脑开关，没有讲话。

沈柏看着她这么淡漠的态度，比被她羞辱到无地自容还要难受，至少那是已经形成了习惯，可漠然完全就是置之不理。

下巴打着颤，“你这样我…很不适应。”

蔚之凝没看他移动这鼠标到时间框上，“现在时间早上八点二十一分，九点钟的时候准备好转让协议我签字，你还有三十九分钟的时间。”

沈柏眨巴眨巴眼，“你确定没开玩笑？”

蔚之凝缓移着头凝着他，曼声道：“我不开钱的玩笑。”

沈柏望着这副资本家丑恶泰然的嘴脸，舌尖在口中打了好几圈，蓦地起身忙不停的冲出去，但阖上门的动作却无比的轻。

办公室门关上后，蔚之凝伸手拨通了苏锦婷的内线，让她核算一下国内账户几个账户上有多少资产。

不算难每年都会安排人核算的，只是还有事要当面交代苏锦婷。

十几分钟后，苏锦婷抱着文件，敲门听见应声推门，调侃道：“怎么？准备退休买岛？”

“我有。”蔚之凝接过文件随意翻了翻丢到桌上，拿起手机给给祁羽发消息约中午吃饭。“雇几个团队全程盯着夏元至，他最近会把手上其他公司的股票、楼盘、房产、地皮抛掉不少，无论多少全部都给他变现。”

“然后把我夏氏的股份分批次慢慢抛出百分之...十二吧，整数太刻意了。”

苏锦婷眼眸闪过一丝惊讶，“这是要赶尽杀绝？”

蔚之凝摇头失笑，“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想翻身。”

“行吧。”苏锦婷笑着点点头，“那沈柏呢？他昨儿还说要带着祁薇私奔。”

蔚之凝抿唇默言了一会儿，“晾着他，别管。”

话落长吁一口气。“算了，还是让王叔把他护照藏起来。他要是走了，我这钱就白花了。”

苏锦婷，“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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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订了家粤菜馆，祁羽早就到了。

“老祁每次都这么积极。”蔚之凝含笑，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落座到祁羽对面。

“见你能不积极点儿吗？”祁羽端着茶壶给她倒茶，“你不是喜欢吃湘菜、川菜吗？怎么今天清淡了？”

他提前点好了菜，招呼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蔚之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麻辣吃多了总得拍个黄瓜解解辣嘛。”

祁羽眯了眯眼，“我怎么听出大有所指的味道呢？跟我儿子来电了？”

祁子舜有单独的房产，很少回祁公馆。他也不是大张旗鼓的人，祁羽自然不知道。

蔚之凝轻挑眉梢，打着马虎。“应该吧。”

听她打马虎祁羽以为是害羞了，祁羽也就没再多问，抿了口茶。“是来当说客的？”

请他吃饭也是时有的事，只是这祁子异刚刚决定让祁薇和夏嘉逸订婚，很难不让祁羽是联想她是来沈柏当说客的。

蔚之凝奶呼呼的‘嗯’了一声，“夏氏有个海湾项目一直在招标嘛，您帮帮我呗，让祁氏当回乙方呗。”

祁羽垂头用毛巾擦着手，“就这事？”

蔚之凝从包里掏出消毒凝胶涂着，点点头，“就这事儿。我好歹也是夏氏最大持股人，当然不能看着项目被搁置不是。”

祁羽所有所思的默了会儿声，等着饭菜上得差不多才开口。“先吃饭。”

二人静谧了好一会儿，蔚之凝像这种事上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便也不会再开口问出个确切的答案了。

各自吃了几口，祁羽先开口，“我倒是想抱孙子了。”

蔚之凝闻听这话整个人都怔住了，口中的菜直接‘咕嘟’吞了下去。

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而是祁子舜的爸爸，为什么会说这句。

他不是无能吗？怎么能让祁羽说出这话的。

连忙端起水杯喝一口顺顺气。

祁羽看她这紧张的样子，又心疼了。“也、也不急，就是总要有这方面的计划嘛，慢慢来就好。”

蔚之凝没回话，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反复咀嚼着，胸口好像有一股气，怎么都没办法让一口菜咽下去。

靠在座椅上狠狠抽吸了一口气，顺着胸口才把这口菜咽下去。

眼眶都憋红了，攥紧了筷子，沉声道：“我计划一下。”

她算是琢磨明白了，祁子舜这人是故意制造误会。

是想干嘛呀。

很早很早就说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几乎说了绝大部分。

虽然知道他想干嘛，但至今都没有向他透露过半点，那是真的有问题。

也不是她自己不去查，而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首先要想到会不会打搅到祁子舜原本的计划，二是祁子舜另有目的被他先知道，她就会很被动。

好气，好气。

气到都有些心颤。

“别生气，别生气。皮皮。”祁羽看她表情不对连忙轻声哄着。“我不催我不催，你们随意，好伐？我过几天就让人跟夏元至谈，别气，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