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里到外都是腐坏的，堕落是她的宿命。

不觉自己需要被白骑士拯救，也不想拯救别人，要的从来都是共同沉沦。

这回祁子舜没有自嘲，“先糖后鞭周而往复，总会欲罢不能。”

不细品还真觉是甘之如饴的飞蛾扑火。

细品就知道，把她病态般的自私表述的淋漓尽致。

蔚之凝推开了祁子舜的托着自己后颈的手，平躺到床上，捂着嘴软糯地打了个哈欠，有些睡眼惺忪，“楼下柜子里第二个抽屉里有伞。”

祁子舜神情寡淡地低看着她，轻声吐字。“我带了伞。”

此伞非必伞。

蔚之凝闻言缓慢撩眼看他，掀唇淡声，“心无杂念。”

祁子舜，“就在这睡？”

蔚之凝困倦摇头，“楼下卧室。”

祁子舜吹灭蜡烛，点头穿鞋起身，提起她的鞋子，打横把她抱起。“等你睡着我再走。”

蔚之凝在他怀里抬手看了眼手表，还不到九点，抿了抿唇角，柔声问道：“等我睡醒再走，好吗？”

祁子舜推门，“小乖真看得起我。”

蔚之凝缩了缩身子，环抱住手臂，摇头否认，“我平等的蔑视所有人。”

话落哑声开口，“可…你是我的狗狗啊。”

声音很细小，只是唇瓣稍稍掀动，连她自己都没听见这句话，更别提还充斥着雨声，祁子舜也没听见。

对于这种话祁子舜几乎已经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年蔚之凝回来住过两次，卧室里的洗漱用品换洗衣物也算齐全。

祁子舜帮她盖好被子，隔着被子躺在她身边，刚才也是调笑几句罢了。

要是真想，那力量悬殊他早就在听见她声音那刻，掐着她脖子发泄这些天的愤懑。

男人一只手轻拍着她，一只手握住她受伤的手腕，放在唇边精细吻着结痂的伤口，“小乖，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我许下任何承诺。可你…”

话音还未落，蔚之凝半眯着眼，轻声打断，“我有目的的许诺过，以你妻子的身份待在你身边。”

简单明了，用恻隐的心疼把他当做试爱路上的玩具。

她不会愧疚，可也征询过他许多次意见，确定后就已经不想问了。

因为她深知自己没有深刻入骨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抽身事外。

祁子舜轻‘嗯’了一声，半弯的眼角有着道不尽的喜悦。

被他轻拍着蔚之凝呼吸很快就变软了下去，乖乖枕着在枕头上，眉目舒展睡得很安心。

窗户外微弱的光亮，印在她姣好的睡颜上，光是看着都会觉得她一定沉浸在美梦之中。

祁子舜缓缓停了动作，轻柔的把她手放回到枕头上，望着她好似起了贪恋，想去窥探她沉溺的美梦。

侧躺身子不觉也阖眼睡了过去。

蔚之凝有些口渴难忍，睡了两个多小时也就醒了，睁眼俊美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唇角不自觉微微弯起。

不免停留欣赏片刻，轻轻抬手，知道他浅眠，并未触碰到，指节隔着半厘米描绘他眉间的轮廓。

看见他未脱外套就睡着，也不由瘪嘴。

很轻很轻的掀被起身，帮他脱掉外套盖好被子，望见他眼睑下淡淡的乌青，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他。

做好这些还不由长舒一口气，拿了手机轻手轻脚的关门下楼，安装了过滤器也免得烧水。

蔚之凝端着水杯倚靠在门框上，滑动手机拨通电话放在耳边。

铃声响了数秒，曾旻的声音响起，“谢谢您，大发慈悲没在清晨给我打电话。”

那最早十一点睡，五点不到就接电话，换谁也扛不住。

蔚之凝‘啧’了一声，“我回去不给我嗑一个，是不是说不过去？”

“不用等到，我马上给您嗑。”曾旻说完，握拳在桌上敲了一声。“听见没？清脆响亮。”

蔚之凝抿了口水，“别贫了，夏元至还有三天出来，稍微可以放点儿消息出去了。”

曾旻应了声好，“夏嘉逸貌似遇见了真爱，想把夏嘉玉跟秦稚送走。”

蔚之凝抿嘴闷笑了两声，懒懒说着，“都不会走的，特别是秦稚。”

曾旻不予置评，浅叹口气哀叹一下，随即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话落蔚之凝在电话这头默声了两秒，“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曾旻，“夹缝求生，应当自力更生。”

蔚之凝欣慰点头，“不是察言观色的觉悟就挺好，但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好的。”曾旻抿唇，“那我能挂电话了吗？”

蔚之凝平淡，“呵呵，你把手砍了同手机寄给我，我帮你挂。”

“我还以为你会说跪安吧。”曾旻咋舌，“行，挂了。”

挂断电话蔚之凝捧着水杯，望着窗外雨景出神，不自觉半握起右手抓挠着掌心。

凉风袭来蔚之凝打了个哆嗦才回神，一口喝完杯中的水又重新倒了一杯，也没摊开手掌看，只是用指腹摩挲感受那密密麻麻的红点。

上楼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房门，在床头柜上放好水杯，披上祁子舜的外套蜷缩着身子趟回床上。

有些冷不由往他胸膛靠近取暖，蔚之凝抿着唇仰着小脸，双眸亮晶晶的，望着男人嘴角快咧到耳根，显然一副花痴样。

他长得真的好矜贵桀骜，又带着点世俗，却一点也不矛盾，是一种很强的宿命感。

不由会让人深陷，想探究可又担忧触及。

蔚之凝还在痴迷望着，男人伸手掀被盖到她身上，隔着被子把她搂进怀里。

刚开门那会儿祁子舜便就醒了，只是觉得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可爱，想要闭眼享受一下这种发自内心的体贴。

还有些睡意祁子舜的声音有些哑，呼吸也有些睡意的余韵，调侃道：“小静又跑出来了？”

蔚之凝嘟了嘟嘴，“蔚医生不想看见病人生病不行吗？”

祁子舜闻言阖眼低低笑了两声，往下缩了缩身子，低头贴在她额头上，“蔚医生自己感受一下不就行了。”

蔚之凝显然一愣，心脏颤了颤，睫毛扑闪那劲儿，简直不要太招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