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舜抬起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还有些发烫，“烧还没退，我再去睡会儿。”

“吃药没？”祁子琰问。

祁子舜点头，迈步往休息室走，祁子琰的唇线无声绷直，“那嫂子干嘛还走啊？不照顾你吗？”

祁子舜脚步没停，淡声说：“就发烧能有多大事？没事就回去休息。”

“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的，顺便也找嫂子。”祁子琰跟上他说着，“之前我不是想撮合你俩，策划了个综艺吗。”

“我想着方案都差不多，不想半途而废，所以问问你俩，要不要参加。”

祁子舜听到都没过脑，“你自己问她吧，我都行。”

说完祁子舜就关上休息的房门把祁子琰拦在门外。

祁子琰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俩人早上开始关系就很微妙，有些貌合神离的状态。

感觉蔚之凝对他哥其实不算差，可也算不上体贴，仅仅就只是夫妻。

祁子琰想着，推开办公室门出去，想着上楼问问蔚之凝综艺的事，顺便套套她对祁子舜的态度。

结果上去扑了个空，只能悻悻的等着下午上班再找她。

美容院。

苏锦婷比蔚之凝晚到二十多分钟，进去包间的时候，蔚之凝正躺在小床上，涂着软膜，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出声。

十多分钟后，蔚之凝打个冷战，“暖气调高一些吧。”

店员应声，“好。”

苏锦婷半睁眼挪动眼珠看她，“我还以为睡着了。”

蔚之凝未睁开眼，轻飘吐字，“没。”

苏锦婷重新合上眼，“有气无力的，夏家那点事能让你心烦？”

她想着最近也只有这件大事，可也不可能因为夏元至影响心情，肯定还有些什么别的事。

“有一些，但成分不多。”蔚之凝说着，无声的抿了抿唇角，“最近看了个连载小说后劲儿有些大，没看完就弃坑了。”

苏锦婷闻言，轻笑道：“讲来听听。”

“枕边妻亦是仇家女，阴狠腹黑男跟疯批恶女的网文。”

苏锦婷眉头微微蹙起，她想着女主要不是圣母设定，这种文就不可能往大团圆结局发展，想了几秒，“听这设定就是往bad end发展，女主察觉自己被利用然后跟男主决裂，后来发现心里还是爱着男主，可男主还是为了报仇杀害女主全家，女主无法接受，要么杀了男主，要么自杀。”

话落，苏锦婷狐疑地问，“还是因为相处情节有些甜，所以你盼望着happy end？”

“确实在一起的情节都很甜蜜。”蔚之凝说完，浅浅叹息，“让我后劲儿这么大的原因，是女主从一开始就知道男主的接近是有目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还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苏锦婷咋舌戏谑，“纯爱战神应声倒地了呀，这么恋爱脑。”

蔚之凝缓缓撩起眼皮，望着天花板的眼神茫然空洞，“她不爱男主，男主决定放弃复仇，真心想带着她远走时，女主发现了在他整场复仇中唯一的筹码只有女主，就连二人对峙时男主也再赌。”

所以当时蔚之凝才没由来的说了句，‘你为什么会这样啊。’

不光是问他怎么都到现在还在赌，还在问他为什么敢把所有的赌注全部压在她身上。

有被他料到下场的坦然震撼到，还有骨子里的劣根性想他在自己手上挣扎，更有不想清醒的时候杀掉另一种可能性的自己。

那个被驯化到把所有仇恨掩埋在心底深处，不让任何人察觉到的人生，灰暗到难以直视。

电梯里亲眼所见她就有些挂不住脸，更加难以想象他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在祁羽面前生活的。

“深仇放不了，手也松不开，注定就是死局。”苏锦婷真当她是在说网文，做脸反正也无聊，就跟她讨论起来。

“什么仇？”

“杀母之仇。”

蔚之凝小改人物设定，淡声说：“男主的养父杀了男主母亲，然后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抚养长大，男主为了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娶了养父流落在的女儿。”

“养父对男主的利用是真的，亲情同样是真的，而男主对女主也是同样。”

“都是各自把各自想要利用的人，培养成手上的刀。”苏锦婷唇角半勾，轻笑了声，“如果女主小时候也受到虐待，跟着男主一起复仇那就是he结局了。”

蔚之凝闻言陷入沉思。

其实她现在还有些模糊，哪怕知道一切后，她都没有觉得对自己这个人有多大影响。

于祁子可和沈衍以，除了是血缘上的亲生父母外，对着两人没有任何情感，也并没想要找寻真相。

于夏至初和沈清璇，祁羽只是快她一步结果他们而已。

仅仅接受不了的是，祁羽想要驯化自己。

办公室两人谈话后，让她又陷入模糊的界限，祁羽哪怕明知道驯化过程很难，没有想过抛弃掉她。

这一点真的有些触动到她。

她不知道祁子可跟沈衍以对她是感情，不管有没有血缘亲情，不管什么原因，抛弃她是铁板钉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