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她最后是责怪自己，至少不用过得这么悔恨。

还会想倘若自己没有出生，宣婉是不是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

“那天想跟你一起离开，是梦见妈妈站在悬崖边，是我狠狠推了一把，间接导致她的离世。”

蔚之凝靠在他怀里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半点安慰不出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应该向前看，不让自己总活在悔恨痛苦中。

可如果不活在悔恨中，迫使自己前进，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目标。

随波逐流、漂泊无依。

“对不起，凝凝，是我没有求得你的同意，就把你在无忧无虑中叫醒。”

“你已经很温柔了。”

换作其余任何一个，让她清清楚楚知道这些。

只会让她必须接受事实，不会还留给她其余的选择。

话落，蔚之凝枕在祁子舜的颈窝上，俯在他耳边小声说：“没有你，我不知道又要飘泊多久。”

一夜无眠。

二人倒时差，睡了两觉，起来刚好遇见中午快三点，极夜天的太阳落山。

太阳下沉地平线，目之所及的冰雪世界边缘，泛起粉紫色的晚霞。

即便是暗夜前如梦似幻的落幕，不由也想成为美景的虔诚信徒。

期待着下次凛夜前八分钟的晚霞幻梦。

祁子舜跟蔚之凝手挽手靠在一起，捧着热茶坐在门前的凳子上。

微风轻轻吹起两人的发丝，依靠在一起，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两人都异常柔和。

蔚之凝喝完手中的热茶，侧头刚好对上祁子舜垂着眼帘，柔情蜜意的看着自己，眼角眉梢的笑意立马漾开。

“走吧，我们坐麋鹿雪橇过去。”祁子舜鼻尖蹭了蹭她。

-

圣诞前夕，镇上的旅客颇多。

尤其是圣诞老人办公前，排队合照大排长龙。

祁子舜似乎对合照不感兴趣，和蔚之凝十指紧扣，领着她去圣诞邮局。

蔚之凝看着展架上陈列的圣诞纪念品，斟酌要不要买一两个小挂饰，当做纪念，可又觉得没有必要。

还在想着祁子舜已经买好了两张明信片，“来乖乖，一人一张。”

蔚之凝莞尔接过，瞧了瞧。

邮局里有圣诞老人信箱，填写好明信片寄出，就能收到圣诞老人的祝福和回信。

蔚之凝见他格外兴奋积极，心里感叹这男人比自己还幼稚。

要是真有想实现的愿望还不如直接告诉彼此。

肯定都会努力帮着彼此实现。

接过祁子舜递来的笔，蔚之凝想了一会儿，背过身在明信片上落笔。

祁子舜见状轻笑，“怎么还不让我知道？”

笔尖在明信片上落下墨痕，蔚之凝扬了扬眉骨，语气傲娇，“你猜到我就告诉你。”

祁子舜唇角弯起没作声，很快速的在明信片上写完，手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眼眸微眯看着她的小脑袋。

没有分毫要去窥探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她会写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自己这辈子的愿望都写下来了。

蔚之凝盖好笔盖，装进信封填写地址。

“走吧。”

祁子舜拉住她，“谁告诉你要寄出去的。”

说着祁子舜就把自己的那封跟她手上那封交换，“咱俩平安夜的时候，互相当一回，比寄信管用。”

蔚之凝闻言眉头立马皱起，嗔怪道：“你不早说。”

祁子舜挑眉，拿起信封放在灯下，试图用灯光穿透信封，看清里面的文字。

奈何信封挺厚一个字没有看清。

“是有什么不能我看见的吗？”

“没有。”蔚之凝瘪嘴，郁郁的坐回凳子上。

只是她一个愿望都没写，错过白嫖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倒也没有回绝祁子舜的提议。

“那小乖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祁子舜揽过她肩膀靠在自己身上，屈指在她鼓起小脸上蹭了蹭。

“嗯？”

蔚之凝哼了一声，“你看见肯定会很开心。”

祁子舜低笑，“我这么没出息？”

蔚之凝撩起眼皮看他，重重的点头，“嗯。”

-

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二人沿着小镇道路闲逛。

竟没有一个人对周围的活动感兴趣，就平静挺住脚步看了两秒。

沿途走回酒店，蔚之凝兴致缺缺，“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不是跟他在一起不温馨，而是觉得没有太多惊喜，有些落空。

祁子舜见她惆怅反而笑了，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几天。”

蔚之凝闻言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自己失望，咕哝道：“好吧。”

心里真快憋屈死。

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他，让他全程安排。

可都已经答应他，再怎么食不知味，也算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