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簌簌落下，周遭重归安静暗夜。

绚烂光芒转瞬即逝，可它带来的愉悦并没有就此消退。

会被两人印刻在脑海中，每次回想起时的心境亦如此刻。

祁子舜抬手温柔将她被风吹散的发丝，顺在耳后，“小乖。”

“嗯？”

“我要是每天跟你讲我爱你，你会介意吗？”祁子舜揪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望着她问。

“不会。”蔚之凝说。

祁子舜嗯道：“我爱你。”

冷风簌簌，微微吹动相视两人的发丝。

知道无论多么郑重的对她讲这三个字，都激不起她心中一点涟漪。

看向她放在桌上的礼盒，祁子舜自行解围，跟着一起回房间拆开。

两人最近不光忙还素了许久，下楼时借着楼道亮起幽篁，眼眸相撞时稍有暧昧，谁都没有克制，任其放大燎原。

……

浴缸热气腾腾。

“你是不是不行了？”

蔚之凝睫毛上挂着水雾，眼尾泛红，鼻尖也红红的，趴在浴缸边，娇哑着嗓子问。

没带嘲讽，就是很正常的问。

攒了挺久，就这么轻松的放过她，实属有些说不过去。

“真伤脑筋。”

祁子舜轻笑一脸的餍足，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嗓子都哑成这样还来激我。”

蔚之凝幽幽地睨他一眼，别过头趴在浴缸边，没再吭声。

给蔚之凝收拾利索，祁子舜抱着她出浴室，屋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

把她放到壁炉边的地毯上，自己套了件浴袍，去给她准备些早餐。

十多分钟后。

祁子舜端着餐盘推门而入，瞅见她窝在地毯上缩成一团。

轻巧合上房门，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

等祁子舜把餐盘放在桌上，坐到她身边时，蔚之凝拢着毛毯，像只小猫似的，抬起脑袋懒懒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还以为乖乖睡着了。”

看着她乖巧模样，祁子舜狭长的凤眸里全部蕴着宠溺，托着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腿上。

端起牛奶，插了根吸管喂到她嘴边。

‘咕嘟咕嘟’呲溜了几口，懒懒吐了口气。

跟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婴儿一样，等着祁子舜投喂、擦嘴。

吃完饭，蔚之凝拉着他的手腕，把自己准备好的红绳戴到他手上。

上次约会随便给祁子舜系的根头发，回到家他就小心翼翼解开装个密封袋当书签用。

她实在看不过眼，重新做了根红绳缠青丝的手链。

蔚之凝枕在祁子舜腿上，伸手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看着窗外逐渐吐白的天色。

晨光攀升，浅金色的光撒落在二人身上。

祁子舜另一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哄她睡觉，良久轻唤她。

“老婆。”

“嗯？”

“你最近好安静。”祁子舜说。

蔚之凝嗯道：“我知道。”

她话音一落，两人都陷入沉默。

三分钟后。

蔚之凝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趴在祁子舜腿上，仰头看着他，“给我念首诗吧。”

她说着扭头望向书架。

祁子舜唇角微微扬起，“好。”

说罢，他托着她的脑袋起身，走到书架前随意拿了一本诗集。

“到床上睡？”祁子舜问。

“不想睡了。”

他没强迫，顺着坐下，重新把她拖回自己的腿上躺着，翻着书页。

迎着浅金色的晨光，祁子舜状似无意的翻到那篇。

“枷锁顽固可恶，尝试打破它的时候，我却满心痛苦。自由令我无比向往，渴望它的时候，我却羞愧难当。我确信……”

如红酒般香醇温柔低沉的嗓音，在蔚之凝头顶响起。

她抬手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轻声打断他，“念第三十四首吧，比这首更符合。”

她听多了，基本已经将这本《吉檀迦利》烂熟于心刻入脑海。

祁子舜也同样，扫了眼这本的翻译，缓缓合上放下，念了他自己第三十四首最喜欢的那版翻译。

他望想窗外平静的风景，薄唇轻动，“只要我一息尚存，你为我的一切。

只要我一诚不灭，我就感觉你在我的四围，任何事，我都来请教你，任何时候都把我的爱献上给你。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永不把你藏匿起来。

只要把我和你的旨意所在一起的脚镣，还留着一小段，你的意旨就在我的生命中实现——这脚镣就是……”

念到这儿祁子舜垂下眼，顿了顿。

“这脚镣就是我的爱。”

“这脚镣就是你的爱。”

蔚之凝同他一起念出最后一句，只是没想到他会把‘你’改成‘我’。

好像他真的已经在心底说服自己，只要她人在身边，别的一切都可以不在意。

-

晨光逐渐变得没那么柔和，二人换好衣服，祁子舜拉着蔚之凝去逛街。

蔚之凝不在意是假的，看清他递来的音乐剧门票，呆看着名字愣在原地。

“不是想请教我怎么接受的吗？”祁子舜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关他们的事保持点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