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制止蔚之凝玩滑翔伞滑雪，祁子舜果断同意她说的各滑各的。

半山腰的露天餐厅。

二人等着餐食上桌，在旅游的滑雪胜地，总会遇见熟络的人。

“Sam？”棕发碧眼有些年迈的男声。

看见祁子舜的眼神是偶遇见长久不见故人喜悦。

祁子舜放下茶杯，礼貌的起身颔首，“Professor.”

两人随意的闲聊近期的生活状态，蔚之凝正对着烈阳，随意扫了一眼，就继续捧着咖啡喝。

听着祁子舜毕业后，二人便就再没见过面。

“Girlfriend？”

祁子舜摇头，脸上全是喜悦，“My wife.”

教授看着蔚之凝的眼神，有一种极其眼熟但却又认不出的感觉。

蔚之凝抬眼对上，半眯着眼也觉得有些眼熟，搜索了一下记忆，不确定地说：“Dr.Enzo？”

“你认识我？”恩邹看着她确实有种恍然，可记忆中真的没有见过这位。

蔚之凝莞尔，“我见过你跟夏至初的合影，我是他的……外孙女。”

同是建筑行业，年轻时夏至初跟他有过往来。

“幸会。”

他语气有种难怪这么眼熟，礼貌地伸手跟她相握，仔细看了一眼，“你更像他的儿子，Malcolm。”

不单单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单就是转个性别。

可能是二十多年没见过沈衍以，模样有些模糊，才一时没想起来。

蔚之凝唇角微微扯了扯，浅笑着嗯了一声。

祁子舜从恩邹说她像沈衍以的那一刻，眼神便一瞬不眨的落在蔚之凝身上，本能伸手护在她的腰后。

“刚刚你说是夫妻？”恩邹看着祁子舜问，“我的学生娶了我同学的女儿，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讲是不是缘分？”

“你舅舅这些年的近况如何？他能力这么强的人，怎么业内没再见过他的作品？”

蔚之凝闻言，眼眸眯了眯，“你跟他还有往来？”

恩邹回想了一下，“很多年前给他发过邮件跟明信片，都没回复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他语气像是跟沈衍以的同学情谊很深，祁子舜问，“教授，你们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恩邹掐手数了数，“二十三年前。”

比他们知道沈衍以消失还晚一年。

说罢，他看着蔚之凝的神情，察觉像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怎么呢？”

“Malcolm。”蔚之凝垂下眼睑低喃，念叨了遍沈衍以的英文名，略有些讽刺笑了一声。

她浅笑看着恩邹说：“信徒或是魔鬼，他没成为魔鬼便就被魔鬼捆绑成奴仆。”

恩邹听着语气神态，真就觉得老友站在他面前。

但听着字面上意思，便知道沈衍以遭遇了不好事，面露惋惜，“抱歉。”

蔚之凝摇头，“……你上次见他是在哪儿啊？”

恩邹抬眼分辨了下方向，扬了扬下颌，“采尔马特，他特别喜欢从那滑到切尔维尼亚雪场。”

蔚之凝语气不变喜怒，淡淡地接了句，“me too.”

恩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被自己女儿叫走，便跟二人道别。

刚好服务员端上了餐食，蔚之凝收回目送他的眼神，垂眸陷入沉思。

祁子舜伸手轻抚着她的脊背，“想去采尔马特吗？”

二人的氛围安静许久，蔚之凝松下肩膀，拿起刀叉，答非所问，“……我从来不信命中注定，总觉得事在人为。偏偏在我开始想找他的蛛丝马迹后，就有一个认识他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甚还让她觉得恐怖，一个从没见过她只见过沈衍以的人，不光觉得二人的相貌一样，连神态秉性都差不多。

连喜好都差不多。

都模糊的觉得究竟是自己喜欢，还是被他们潜移默化影响的跟沈衍以的一样。

祁子舜还没张口想说什么，就被蔚之凝堵死，“饿了，先吃饭吧。”

吃完饭，蔚之凝的情绪依旧处于低迷，顺着雪道滑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的回酒店待着。

落地窗前她靠在祁子舜的肩膀上，漫无目的望着窗外的雪景。

好一会儿，蔚之凝才开口问，“你知道他们认识吗？”

祁子舜轻拍着她的肩膀，摇了摇头，“不知道。”

许久，蔚之凝再次开口，语气略有哽咽，“我突然好想找到他，想问问他分明清楚抛弃我后果为什么还是要丢掉我，这些年有没有回来看过我……”

说着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倾泻落下。

她埋头栽进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可又不想他宽慰自己，哽咽着说：“……不要出声，让我抱着哭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祁子舜根本没办法眼看着，等她哭腔稍微小了些，擦着她泪水，低声问，“小乖讨厌他吗？”

“嘘-”

蔚之凝指腹压住他的薄唇，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又带着些醉态，极为执拗，“我说了别说话。”

说罢，她垂下眼帘，吸了吸鼻子低喃地回答他，“我不知道。”

对于沈衍以跟祁子可到现在她都还是很迷茫。

究竟是什么，她讲不出来。

祁子舜轻捏着她的手腕，另一手丢掉被泪水打湿的皱巴巴的纸团，重新抽了些仔仔细细帮她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我突然觉得滑翔伞滑雪，比看着你哭我没办法劝好一些。”

他清楚，那是她知道自己过度隐忍的担心，她做出的让步妥协。

果然这种宣泄的提议对她极为的管用。

闻言，蔚之凝反应了几秒，哭声戛然而止。

她仰着头，傲娇的想让眼泪回溯，可仍旧不争气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嗯？”

祁子舜望着她傲娇的小表情，挑了挑眉。

蔚之凝尤为罕见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傲娇地推开他的手，转了身子。

“我惜命！”她不情不愿地撅着嘴说，“我现在可惜命了。”

祁子舜语气轻飘，嗯道：“这一点我可是深信不疑。”

她斜眼横横地愣着他，磨着牙说：“在找到沈衍以之前，我绝对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