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后半页空白处。画了思维导图，将北齐的祖珽和高纬冤杀国家战将斛律光，灭其族以及诸多后续发展，包括北齐灭国昏君高纬被杀，多年后祖珽之子祖君彦惨死，落得戮尸示众的结局，思维导图全体现出来。

最后，重笔写下“因果”二字。

她反复看了很多遍，不明白为何书中很多精彩的地方都没标注，却唯独斛律明月一事不仅被标注，还特意做了这么一段思维导图。

“因果”二字，是说此事后续事态的发展？还是借此事验证了什么？

听到枝爷又在喊她，她用封皮多余部分包住已读部分作为标签，将书合上。匆匆塞进书架里，奔了出去。

“枝爷，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了，完工，回去吧。”枝爷对她说。

九月想了想，又跟管家岑姨道别。

岑姨正在蒸艾叶糯糍，刚端出锅。翡翠般的糯糍热气腾腾，散发着薄荷迷人清香。听九月说要走，连忙拿了漂亮的一次性点心盒装了满满一盒给她。

不断热心肠劝道：“拿着，你一定喜欢吃。”

见她欲拒绝，岑姨又道：“我家主人平时都不爱吃零食，但见了这个也会吃上几个，好吃，你拿回去尝尝便知。”

九月迟疑那会儿，岑姨将点心盒塞进她怀里：“女孩子吃这个好，看见你在这里，我才特意多蒸了些。”

推拒不掉，九月道了谢，便捧着点心盒带走了。

岑姨目送她坐上枝爷的皮卡，慢慢离开。一边走过去手动关大门，一边扶着镂空大门叹息：“可惜。”

尚云以前嘱咐过，要是在小区里遇到九月，要装作不认识。

九月昏迷期，从国内医院到国外波士顿，大多数时间她都跟尚云一起照顾她。感情跟亲人一样，这会儿见到，岑姨差点叫出她名字来。

艾叶糯糍是九月最喜欢吃的甜点，每次都喜欢放几叶薄荷，闻着那香味九月都能馋出口水。九月离开后，尚云也偶尔叫她蒸，放凉了都不动筷子，常常热气腾腾端上去，再原封不动撤下来。

晚上，尚云回来了。

他漫步去了花园，白天动工的区域在他回来前已经清理干净，原来规划出来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一座一米二高的平台，平台上有高低起伏的沙漠和月牙泉，金黄的灯光照射下，洒水系统特意调整成蒙蒙细雨，在灯光下如绵密的松针垂直落下。宽广沙漠覆盖了一层厚厚青苔，细小叶子沾着水珠，一棵棵生机盎然。底下设计了导烟管，隔断时间就会喷出乳白色烟雾，飘散在青苔里与山谷里，月牙泉之上，如仙镜一般。

尚云想起来了。

他与九月当时就曾经站在这样的角度，长空万里，并肩俯瞰整个月牙泉与鸣金山。

当时枝爷出了三张图纸，尚云正在回邮件没空选，便让他专业眼光挑最美的角度。

其实，他认识枝爷，还是因为九月。

那天他匆匆从南月楼出来，并未离开。而是坐在车里等她出来，他不清楚她来南月楼的目的，曾一度猜测她想起什么来。

九月出来打了车，他便一路尾随。

本以为她回住处，下了车却延着普世广场进入枝蔓植宠店。看情形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无精打采地来，神采奕奕的离开。出于好奇，他便进了店，看到开店的就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老人开口便是：“我这里没有玫瑰花。”

尚云觉得有趣，便问：“刚才那位女子也是来买玫瑰花？”见老人不解，他又解释：“否则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说没有玫瑰花？”

“哦。她呀，是胜似亲人的朋友，可不是顾客。今天是情人节，进店的都是来找玫瑰花，还要带根带盆的，现在的年轻人......你要买什么？”

在他说话间隙，尚云在他店里缓缓打量，刚好走到月兰跟前，便道：“我要这盆花。”

“好眼力。这品种在别处可买不到，我自己花了几个月功夫培育出来的，仅此一盆。”

“那麻烦老板包起来！”

“叫我枝爷吧。”枝爷说着，将月兰包好交给他。

临走时看了看店名。

过了两天又过来了，看到枝爷端了一网格苔藓在喷水。

他也不说目的，一直跟枝爷聊天。最后问枝爷会不会搭建植物园子，像大型鱼缸那样专门建一个草本园子。

枝爷问他要什么样的。

他直接就说鸣金山和月牙泉那样的地形特征，但表面还是希望覆盖绿植。

鸣金山和月牙泉谁人不知那是敦煌景区，沙漠地带。

枝爷立即睁圆了双眼，一言不发。就像网络不给力，屏幕画面突然静止。

尚云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便镇定盯着他，也一言不发。

好半天，枝爷忽然握住他的手：“你给了我灵感。我现在知道未来五年的目标了。”枝爷很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所以，我刚才说的你是答应了？”

“当然答应。我培育了上好的苔藓，你的工程我随时可以做，你随我来。”说着，领着尚云去人工后院看他那一屋子绿茸茸的宝贝。

尚云很满意，说道：“可以。那你出图纸给我，我把邮箱和地址发给你。”

两人便立即成交。

“尚先生，吃晚饭了。”岑姨在后面叫他。打断他的回忆。

尚云应了一声，过去了。

“他们花了多长时间做好那个园子？”尚云坐下来，问岑姨。

岑姨回想了下，说道：“差不多五个小时。”

“那还挺快。”

“对，他们人多，总共来了四个人。对了，四人当中有一个是九月，跟他们一起。”岑姨说道。

尚云筷子在半空停顿了下，随后神色如常夹起一块芙蓉鸡片细嚼慢咽。

岑姨见他没有异常，才说下去：“我让她进屋休息了一下，她就坐在沙发上看了几个小时的书。”

“嗯。她有没有说什么？”尚云像是随意一问。

“她没认出我来，只当我是个陌生人，没有几句交流。”

“好，知道了。”

吃完饭，尚云去客厅坐了一会儿，收看晚间新闻。想起岑姨的话，便站起来走至电视墙旁的书柜看了看。

岑姨每天早上都会安排人打扫整理，所以书籍都是整整齐齐。唯有一本凸出书脊，他取下来，是一本《颜氏家训》。

果然。她阅读还是那个习惯，喜欢用封面折页做书签。

他打开来，正好是83页，那一页空白处有他密密麻麻的字迹，整体是一个思维导图形。

他静默半晌，将书的封面折页恢复原样，再塞进书柜里。

自从同时在鸣望与普世集团之间两份脑力工作双份压力的淬炼激荡下，九月觉得自己的时间也是别人的双倍。一天可以完成很多工作，战斗力惊人。

按理说，越忙的人时间过得越快，所以，她也有觉得时间流逝很快的时候，经常是刚躺下去没一会儿天就亮了，也经常想不起来今昔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