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好妹妹，凛冬王已经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霍华德突然闯进杰西卡的房间，这让正呆呆坐在镜子前的女孩吓了一大跳。

“我……我不知道……”杰西卡摇了摇头，神情恐慌。

“嘿！看着我，杰西卡。”霍华德双手蛮横地按住杰西卡的脸，让这个女孩的眼睛与自己锋利的目光对视：“告诉我，今晚你会按我说的做，你不会掉链子的对吗？”

“是……是的……”

杰西卡浑身哆嗦着。

当她的哥哥触碰到她的一瞬间。

身上被虐打的记忆就会被立刻唤醒。

她的脑海中又回忆起在灯塔上那个小小的房间里。

喝醉了的霍华德对她拳打脚踢。

那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梦魇。

“很好。”霍华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抚摸着杰西卡已经扎好的银色长发，蛊惑道：

“我已经见到凛冬王了，跟传闻中一样，他是一位身姿雄壮的冠军骑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威武的男人，如果可以成为他的皇后，这将是你的福气。”

“哥哥……我，我可以不嫁吗？”

听到凛冬王和传闻中一模一样这句话，杰西卡只感觉脊背发寒。

已经积蓄良久的泪水顿时涌出。

海尔娜已经教导了她不少知识。

那个时候海尔娜还专门推测过凛冬王是如何伟岸。

这个梅顿最出名的贵族名媛怜悯地告诉她。

说她可能会死在凛冬王的床上。

“你再说什么鬼话，我愚蠢的妹妹！”霍华德凶狠地逼视着眼前的女孩，他想扯住杰西卡的头发然后再给她一个耳光，可是今天杰西卡毕竟要见凛冬王，所以他强行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只是恶狠狠地威胁道：

“可能有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说明白，现在我的王位是不稳定的，你懂吗？整个梅顿四位公爵，有两位对我虎视眈眈，另外两位两位坐山观虎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随时都有可能化为泡影，只有凛冬王才能帮我……如果你失败了，我的好妹妹，我会失去王位，之后你会得到什么呢？你会被大公的军队抓进军营，那些士兵会把你当成军妓跟你玩一晚上“昆特牌”，醒醒吧！”

他轻轻拍了拍杰西卡的脸。

眼前的女孩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紫水晶一般美丽的眸子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你必须嫁给他，只有委身于他我才能向凛冬王提出要求……为了我的王位，哪怕将你送进凛冬王的军营我都不会有任何手软，只要凛冬王乐意，就算把你将一群发情的野狗关在笼子里都再所不惜，所以现在，擦干你的眼泪，按我说的去做！”

杰西卡悲伤地望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心里有无尽的恨意和痛苦。

但是她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她妥协了。

按照霍华德说的那样，她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你的妆花了，让仆人进来给你补一补……还有，抬头挺胸！”霍华德将手轻轻放在杰西卡的头发上。

那是他曾经殴打妹妹的时候最喜欢抓的地方。

感受到头上冰冷的大手，杰西卡浑身一个激灵，汗毛倒竖，赶忙抬起头来，挺起胸膛。

听到喊声的女仆走了进来。

她们对脸上挂着泪痕的杰西卡不闻不问。

只是拿出化妆盒迅速帮她补上了妆。

“不错，现在看着就好多了，笑起来，你今天必须开心。”霍华德捏着杰西卡的脑袋，让她对着镜子，下达了命令。

于是，杰西卡就看到镜子里一个抬头挺胸的女孩，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那是她自己。

……

距离宴会大厅越近。

喧闹声就越吵闹。

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烤肉的香气。

已经多久没有吃肉了？

杰西卡不知道，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平时仆人送来的食物都是哥哥们吃剩的，接着还要再被仆人挑选一遍，最后才是她的。

肉是没有的，肉汤倒是经常喝到。

拐进一个环形的走廊，杰西卡已经可以透过狭小的椭圆形窗户看到宴会厅里的景象：

舞女在大厅中央跳着柔媚的舞蹈；杂耍艺人逗得哪家贵族千金哈哈大笑；仆人们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意端着盘子穿梭于人群之中；王座上坐着一位威武高大的骑士，梅顿的大臣们围绕在他的身边，那神情没有往日的威严和优雅，只有谄媚和讨好，就像一群乞丐在围绕着一名富商索要他吃剩的早餐。

那骑士无疑就是凛冬王了，他头戴龙角面盔，身穿银色龙晶铠甲，膝盖上横摆着一把长剑，寒光四溢，剑刃足有两掌宽度。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属于梅顿王的座椅上，扭过头去正在跟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说着什么，梅顿群臣似乎都变成了聒噪的苍蝇。

杰西卡看不到凛冬王的面容，但光是这雄壮的身躯就足以让她感到恐惧，在她的印象里，哥哥已经是非常威武高大的体型，但此时她看看自己身边的哥哥，再去看凛冬王，却发现自己的哥哥站在凛冬王的面前可能就跟一个稚童差不多。

“主人，有人在看你喔～好像是个漂亮的人类喔～”

与希维交谈的康奈突然趴在他的耳边笑着嘀咕了几句。

希维顺着康奈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道怯生生的目光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迅速收回。

窗户后那娇小的身影也一下子闪到墙后去了。

宫墙后的杰西卡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极速的心跳。

刚刚那惊鸿一瞥虽然短暂。

但也让她看到了凛冬王的面容。

他的面盔已经掀上去，头盔镶嵌的龙角下是一双冰海般苍蓝的眸子。

与那些仆人描述的并不相同。

凛冬王并不是长相凶恶的怪人，事实上他非常英俊，面容宛如最好的工匠精心雕刻，鼻梁英挺，眼窝深邃，五官的每一处比列都彰显着造物主的偏爱，就连那金色的碎发也似暖阳一般夺目。

杰西卡搜寻着记忆，很遗憾她没能从历代梅顿王侯勋贵以及各种英雄故事中找到能和凛冬王媲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