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三
作者:一弟于一 | 分类: | 字数:1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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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烟火人家(213):那一夜
雨,越下越大了,门外,已经听不出哗哗啦啦的响声,全是呜呜叫的声音,王南旺被这种可怕的声音惊醒了,他又进去看了看炭火,已经渐渐地灰暗着、熄灭着,炕上的金银花也已经成型定色了,王南旺很满意,揉了揉被熏得有点模糊的双眼,又跑到门口,洗了洗了脸。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上午的时候,吴三中给他们几个上了一课,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之后,吴二用、刘百发、王献文分头执行去了。运销公司家属院工程,虽说是置换田县中医院的土地,可由于地处田县县城和新规划的田县新县城之间,又紧邻着中州矿务局王沟煤矿,王沟村的人,并不好说话,工作量肯定不小,但吴三中还是把王南旺给放了回来。吴三中知道,这个年轻人,是隗镇建筑队的灵魂,但他还有更大、更多的事要办。
王南旺回来后,到经销店、化肥仓库、收购站看了一遍,这才过来接过宋好过手中的活计,让他回家休息去了。回家,看看娘还有剩饭没?到经销店,看看渠凤、陈德娴两个人的小伙上,还有馒头没有?王南旺犹豫着,又看了看大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与刘百发在苦县的经历,决定躺下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天明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跑了进来,嘴里说道:“不吃饭,饿死你。”原来是渠凤,四个人当中,只有她守店,没有分配炕金银花的活,她也是极少到这边来的。渠凤说着话,便进了屋门,看了看王南旺赤着背,穿着条大裤衩子,又笑了起来:“饿着肚子,也能睡着?我真服了你,来。”说着,脱下雨衣,从怀里端出一只大茶缸来,里面装着满满一茶缸子鸡蛋丝甜面汤,手里还拿着两个热蒸馍,夹着炒过的黄豆酱。
王南旺没有说什么,狼吞虎咽地便吃了起来。猛然,渠凤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了声:“狐狸精,终于滚蛋了。”王南旺抬头一看,渠凤正拿着陈德娴的调动表得意洋洋呢。
“不许动,放那儿,给我放那儿!”王南旺愤怒地命令着渠凤。
渠凤可不怕他,脸上的得意神情一点也没有变化,看着王南旺愤怒的样子,继续说道:“心痛了,心痛了调走她干啥?俺香姨说了,你不调走他,三伯回来,也得调走她,算你聪明,干了件明白事。”
“你,少管闲事,给我放好。”王南旺根本不理睬渠凤说的话,仍然厉害着她。
“我这不是放好了吗?”渠凤把陈德娴的调动表又放到了书本下面,说道:“这样,总该放心了吧,你啊,小心思,我会舍得把这好事给破坏掉,走了好,走了好,我得放挂鞭炮庆祝一下呢?”渠凤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说话。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王南旺软了下来,下了逐客令。
渠凤依旧笑着,说道:“你不想说话,就不说吗,听我说不就是了,南旺,你看人家北旺比你小,孩子都会叫爹了,听说,小五也开始谈朋友了,你就不急吗?”
“不急!”王南旺又提起了高腔,说道:“急不急,你管得着吗?”说完,不满地看了渠凤一眼,又说道:“我告诉你,俺姑说那事,没门儿。”
渠凤呵呵地笑着,说道:“不急,净说瞎话,我看你看她的眼神,眼珠子都能挖到她眼眶内,心里咋想的,我还不知道,告诉你,王南旺,我这一辈子就非你不嫁了,你娶,也得娶我,不娶,也得娶我,除非你把我给杀了。”渠凤说着,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说道:“就是你把我杀了,成了鬼,我也得嫁给你。”
王南旺扑哧一场笑了出来,面汤喷了一胸口,说道:“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比城墙拐弯处还要厚吧。”
渠凤见王南旺笑了,也就急忙拿出自己的手绢给王南旺擦拭着胸口,嘴里说道:“南旺,我要是答应了,我今晚上就不回店里去了。”说着话,抬起了脸,直直而火辣辣地看着王南旺,就往他怀里靠。
王南旺如同扔出一把火炭般一样,把渠凤推到了大门口,说道:“渠凤,你走吧,咱两个,不合适,也不可能,快走、快走。”
渠凤看着王南旺一脸扭曲的样子,也多少有点害怕,于是夺过王南旺手里的茶缸,抓起挂在大门上的雨衣,笑道:“走就走,谁怕谁啊?记住,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这大白桃,给你留着呢。”说着,呵呵呵呵地笑着,含情脉脉地看了王南旺一眼,说道:“要是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
王南旺根本没有放脸,冲着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远处的收购站里,陈德娴一一盘点了收购来的中药材,写上了标签,又把账目重新核对了一次,这才放心地把账本锁在抽屉里,起身关上了收购站的大门,反锁了,又顶上两根大杠子,这才端起台灯,转身进了柜台后边的一间小房子,那是从大房间内隔出来的一个小卧室。
陈德娴拉上开在村部院内一个小窗户上的窗帘,把台灯的光焰调小了点,慢慢地脱下衣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昏暗的灯光,仍然把她美丽的胴体,投射到那面不大的穿衣镜里,陈德娴惊呆于自己的美,她浅浅地笑着,拿起放在盆里的洗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她流泪了,那泪水伴随着洁白躯体上的凉水,静静地流过如玉般的肩胛,波动着的胸脯,平坦的小腹……
外面的雨,依然呜呜呜呜地下着,没有个头绪,如同要把整个大地的污秽全部洗涤掉一般,陈德娴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身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要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她低声哭泣着:“南孩儿,姐是脏的,姐是脏的,姐走了,走了好,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