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凡听后，心中一凛，他明白，对方又变本加厉了。

他若再不说实话，今天就得把满屋之内的刑具都尝试一遍，直到自己断气而已。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对李五道：朋友，对不住了，我是真挺不过去了！

于是，他就将自己如何同李五巧遇之事，讲述了一遍。

野矢听得非常认真且仔细，关键地方，还不忘让崔凡再重复一下。

就这样，崔凡由和李五的相识，讲到了他们的初次合作，就是盗取一个赌场的保险柜。

有了第一次的合作成功，他和李五，又潜进了国务大楼，把国务总理的保险柜，洗劫一空。

对后一次的行动，野矢问得格外仔细，包括他们是怎么进入大楼的，又是如何离开的，这期间他们都分别做了什么？

崔凡只能一五一十，把整个过程讲的条理清晰，内容详实。

野矢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崔凡，不过是那个神秘之人的临时合作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骑手的底细。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的人，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外围！

野矢和小林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坐在木椅上的崔凡，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哼哼着。

野矢对小林道：“给他叫个军医来包扎一下！”

说完，他又追问着崔凡道：“你和这个李五之间，怎么联系？”

崔凡只能如实讲道：“这次做了这么大一个案子，他就叫我先离开新京躲上一阵子，等事态平息了之后，我在返回新京，还住在福来旅店，到时候他再来找我！”

听崔凡这么一讲，野矢的心中又萌生出一丝希望来，看来这件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并没有走进死胡同之内。

野矢想了想，就对崔凡道：“崔先生你若早就这么识时务，也就不用遭上这些罪了，鉴于你的合作态度，我还是话付前言的，不在追究你的罪责了，但，有一件事情，你得好好配合！”

崔凡听他这么一讲，如获大赦一般地高兴，他道：“您说让我干什么？我听您的！”

野矢成竹在胸地道：“这些日子，你就在我的司令部内好好地养伤，过上十天半月之后，我派人把你护送回福来旅店，然后你就在那里死等那个叫李五的人，他一但出现，我就解除你的一切限制，让你成为一个彻底自由的人！如何？”

遭过一次牢狱之灾的崔凡，这时才分外知道自由的可贵，他连连点头道：“我愿意配合，愿意配合！”

野矢这时才吩咐手下人道：“把崔先生带上去吧，给他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另外，给他找一身好衣服，再有把之前扣押的他的物品，都归还给他！”

有宪兵上前，把崔凡的绑绳松了，由一个宪兵负责，将他背了上去，给他找房间、安排治疗了。

这时，一直陪在野矢身边的小林，不解地发问道：“大佐阁下，您真的要赦免他吗？”

野矢听他这么一问，忽然冷笑道：“赦免他？他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搞得我们如此的被动！你认为我会饶了他吗？我不过是借他做一回鱼饵，来把那个神秘的杀手钓上钩，捉住了那个杀手之后，你第一时间就可以处决掉这个崔凡了！”

小林听到这里，双腿一并，说了一声：“哈依，我的记住了！”

野矢这时，又对小林叮嘱道：“对这个崔凡，你要派专人严加看管，别忘了，他可是成名的江洋大盗，逃生的方式有很多种的！在完成咱们的计划之前，可不能有任何的疏漏！”

小林点头道：“我记下了，这就去布置。”

他说完这话，又忍不住地问：“大佐，您剪断他的脚趾，就是怕他逃走吧？”他这时才悟到了为什么要先从脚开始动刑。

野矢点头道：“若不是他还有其他的用途，我早就叫人挑了他的手筋和脚筋了，那样他就更逃不掉了！”

小林由衷地赞道：“还是大佐考虑的周全！属下佩服！”

野矢摆摆手，道：“好了，不说了，上去做事吧！”

说完，他们一道走出了刑讯室。

此时的丁力，已经骑车来到了如意赌馆。

摩托车一进院子，李钢就看到了，他第一时间冲出屋，来迎接师傅。

丁力将车子支好，就对来到自己身边的李钢道：“后座上是给你买的礼物，自己拿一下。”

李钢听说还有自己的礼物，十分高兴，忙从车后座将包裹取下来，是一件很时尚的秋衣上装。

这是唐岚根据每个人量身购买的。

丁力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边问身边的李钢道：“我没在的这几天，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李钢开口道：“事情倒是没有发生，只不过张总长的管家来过一趟，发现您不在，我就和他讲，说您去哈尔滨了！他见生意正常运转，也就没说什么！”

丁力心想，这事让他知道了更好，等下次自己再去张府时，顺便和张景惠提上一嘴，就说自己有去哈市开分馆的想法，如果自己在那边再有了个赌馆，那自己往来两个城市之间，就更加的如鱼得水了。

更为重要的是，也可以为哈市的地下工作，注入更加鲜活的血液。

他们路过正房的赌台时，丁力无意之间扫视了一下今晚的客人。

他惊奇地发现，二十一点的赌台面前，坐着一个方面大耳的年青男子。

这个人的脸上，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没有胡须，到不是他刮得干净，而是压根儿就没有长。

丁力对这张脸可是太熟悉了，这不是幺鸡行动小组的成员发财吗？

年前他们一同来的东北，先落脚在了奉天，发财做为行动小组成员，负责的就是情报收集，还有电报接收。

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赌馆之内呢？

丁力急着又环视了一圈，再没有发现其他熟悉的面孔。

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掩上门，低声对边上的李钢道：“坐在二十一点赌台边上那个方脸的客人，他什么时候来的，出现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