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额骨河另外一侧，还是一片大漠孤烟的景象。

风沙漫卷，草天一色。

一个个的“金乳”池水，滋养了这一片土地上的人民和生命。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蜈蚣小老弟，你看看这人间的景色，倒也养眼。”

莫不凡坐在大黑牛上，拍了拍黑牛的头。

“咔咔咔……”

大黑牛摇头摆尾，也跟着莫不凡莫名的高兴起来。

“怎么又忘了，身为一头牛，应该是‘哞哞’叫，而不是‘咔咔’叫。”

莫不凡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水皮子，里面装满了从漠北城中买来的烈酒。

轻轻的倒出来，他肩膀上的金蚕蛊张口将烈酒喝掉。

漠北多北风。

吹散花白发。

风吹来，露出来牧人的牛马。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真是好景色啊。”

莫不凡被眼前景色所引发，随口吟了一句应景的诗词。

“哎，前面那位大叔，你养的这头牛膘肥体壮的，卖不卖？”

后面草丛中一个正在放牛的姑娘被莫不凡吟诗给惊醒。

看到莫不凡和健壮的大黑牛，一眼看中了那大黑牛。

姑娘身边跟着一只大狗，对着莫不凡和大黑牛警惕的转来转去。

姑娘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的风霜，但是身体结实，一看就是那种好生养的姑娘。

估计这一片正在吃草的牛羊是她家的。

卖牛？

莫不凡笑着摇了摇头，道：

“不卖，这大黑牛可是我的好朋友。”

那姑娘三步两步走上前，又是看大黑牛的牙口、又是看大黑牛的牛牛和四肢。

然后十分老气横秋的说道：

“开价吧！这大黑牛绝对是配种的神牛，你说要多少银子，我可以替我爹做主了。”

嘿！

莫不凡都傻眼了。

尤其是看姑娘熟悉的摸着大黑牛的牛牛一点也不害臊。

张口就说这大黑牛市是配种的神牛，让莫不凡感慨塞北女子的不做作。

大黑牛被姑娘给摸傻了。

从没遇到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类。

张口就要给其他母牛配种，上手就摸人家的牛牛。

“愣着干什么，走啊。”

莫不凡用脚踢了踢傻愣愣的大黑牛。

“哞哞……”

大黑牛对着姑娘叫唤两声表示抗议。

“声音洪亮，眼神清澈，好牛好牛！一入牛栏，绝对能把那些小母牛给骑的服服帖帖。”

姑娘还没完没了，又跟了上来。

她对着身后的狗子说道：

“你看好牛羊，我带着这位大叔去见我爹。”

“汪汪……”

狗子叫两声表示知道了。

姑娘口里喊着一根牛尾巴草，三步并作两步。

嗖的一声，直接从后面跳上了牛背。

坐在莫不凡的身后。

“哎，大叔，不要一口回绝嘛，要不到我家的帐篷吃点牛肉、喝些马奶酒，和我爹商议商议？”

“多好的大公牛啊，配起种来一定会生一窝又一窝的牛犊子。”

坐在牛背上的姑娘用手抚摸着大黑牛牛背。

她是真的看中了这头黑牛了。

“哞哞……”

大黑牛摇了摇头，表示严重的抗议。

莫不凡则是听了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大黑牛见莫不凡也不管，低着头向着姑娘帐篷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想喝马奶酒。”

这时候耳边传来金蚕蛊的声音。

莫不凡嘿嘿一笑，拍了拍黑牛道：

“走，去尝尝马奶酒去。”

气得大黑牛又叫唤了两声，只好乖乖的来到了姑娘的帐篷。

“阿爹，快出来，来客人了！阿爹，你快看，这是多么好的一头种牛！”

姑娘从黑牛上一跃而下，冲着帐篷喊道。

帐篷很豪华、很大，一看这一家牧民就挺富裕。

一个和莫不凡差不多的中年汉子听到声音从帐篷中走出来。

“哎呀喂，真的来客人了！快请进快请进。”

这男子身材高大，一脸的风霜。

但是头发乌黑油亮，赤裸着上身，手里还提着一条洗净的牛腿。

“大兄弟从哪里来啊？我叫阿力木，这是我的女儿迪丽热。她就是男孩子的性格，大兄弟莫怪莫怪。”

阿力木热情的招呼着莫不凡进帐篷。

莫不凡下来客客气气的说道：

“原来是阿力木兄弟，我叫厉飞雨，来自南边。路过这里，您的女儿邀请我过来的。”

“婆娘快一点煮上酥油茶，南边的客人来了。”

阿力木那满是油腻的大手拍着莫不凡的后背，和他一起进入帐篷。

帐篷里铺着兽皮地毯、装饰着狼头和各种各样的金银饰品。

进来就给人一种奢华的感觉。

这奢华与草原上这些粗犷的汉子风格格格不入。

一个同样壮硕的中年女人走出来，对着莫不凡点点头。

开始熟练的点燃风干的粪便，在上面煮起了酥油茶。

“阿母，快出来看看，多好的一头种牛啊。”

迪丽热招呼她阿母，围着大黑牛啧啧称奇的看着。

等酥油茶热了，阿力木一家进来给莫不凡倒上满满一大碗酥油茶。

“厉飞雨兄弟，我愿意出一锭黄金买这头种牛。你卖不卖？”

阿力木出的价格非常高。

莫不凡笑着摇了摇头，道：

“阿力木兄弟，这大黑牛是我的兄弟，我很重视和他的感情，我不能卖的。”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一头剧毒的蛊虫，我可不能坑了你啊阿力木大兄弟。

“哎，可惜了。”

迪丽热失望的说道。

阿力木则是一拍莫不凡的肩膀，爽朗笑道：

“好兄弟！难得你们南人对牛有这么深厚的感情，这大黑牛跟着你也是他的福气！”

“来，今晚在我家里吃肉、喝酒。外面我已经把牛腿、牛头都煮上了！”

迪丽热的阿母正在外面煮肉。

不一会，香气飘起来。

哒哒哒……

马蹄传来，迪丽热开心道：

“爹、阿母，阿兄他们回来了！”

两个健壮的青年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

“厉飞雨兄弟，这是我的两个儿子阿尼、阿提。”

阿力木不到五十，原来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

阿尼和阿格先是对着莫不凡客气问候。

然后焦急的对他们的阿母说道：

“那个很灵的萨满说了，把这服药给三弟吃下，他的病就好了。”

阿尼和阿格走入侧面的帐篷，有一个青年虚弱的躺在那里。

正是阿力木的三儿子阿麦。

莫不凡看了一眼虚弱的阿麦，眼睛中闪过一道雷光。

没有说什么，低头喝起了酥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