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这话的语气很是笃定，一点也不像是听说，或是仅仅调查打探到的神色，所以言卿墨很是敏感地就发现了一点异样。

“您这么肯定，难道是有亲自体验过？”

言卿墨一猜即中，柳沁看过来的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被猜中的惊讶。

“那也是我年轻的时候了，”柳沁回忆的话中带着几分感慨，“那时候我兄长还没有出事，我也不是柳家的家主，整日就喜欢闲逛，妙音坊那时候的名声已经打响，我好奇，便乔装了一番，混了进去。”

“所以他们真的是弹弹曲子，就能助你们修行？”

“是啊，他们的曲乐之中似乎带有一种很特殊的能量，这种能量会带动我们的周身，甚至是体内的玄力快速运转和凝结，在修炼这一方面确实是有帮助的，虽然等级越高，效果越不明显，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为此买单。”

捷径，是无论在什么领域中，都会有人上钩的，即便是清楚可能有问题，但也根本拦不住所有人。

“看来前辈您，后面是没有再怎么去过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过很多次？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说不定都是我的经验呢？”

“第一，您虽然提出了很多的信息点，但大多数都是十分宽泛的，若是您真的去过很多次，您说出来的应该会更详细一些。”

“第二，您的语气中，有着很明显的一丝忌惮，所以我想在这仅有的几次尝试中，您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这其中的问题和隐患，不然就凭妙音坊这真的能助人修行的能力，早就被人踏破了门槛，不会仅仅只在这虞城周围有些盛名。”

“呵！”柳沁轻笑了一声，看着言卿墨微微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南湘说你，心似海深，脑子转得比风车还快！”

“要是南湘的话，她应该只会说前半句，这后半句话，我想多半是您自己加的吧。”

不愧是言卿墨，刚被柳沁调侃了一句断事如神，这就紧接着还上了一次，倒是让柳沁的笑容越发的无奈。

“我确实是只去过妙音坊两次，也确实是发现了一些潜在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是我兄长提点我的。”

柳沁忍不住地回忆，想到当时柳霖轻点着她的额头，训斥她的场景，眼角不禁泛起了一点红意，但这抹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这一次他们有言卿墨出手相助，也算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柳沁收回思绪，微微措辞之后，再次开口。

“其实我们修炼玄力，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和吸纳，如果想要利用妙音坊的乐曲进行修炼，就绝对不能对它们有所防备，这就像是有一种外力牵引着你体内的能量涌动，如果你和它形成对抗，那结果必然是毫无用处，更严重的甚至会两败俱伤。”

“可是，完全放开戒备心，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尤其是境界越高的人，他们的戒备就会越严密，这种情况下，仅凭一首曲子就想完全掌握玄力的控制权，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当然了，也不排除是我当时接触到的等级太低了，以妙音坊的神秘程度来说，指不定他们确实有那种能让玄帝、玄宗也成功晋升的曲子，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柳沁的形容，言卿墨也是极为认同的，想让一个正常人，毫无戒心地将全身的控制权交出去，确实是一件概率很低的事情，所以大部分的修士在尝试过之后，都会有所顾虑和犹豫，所以妙音坊主要的受众还是那些想要走捷径、占便宜的人。

这些人心性不稳，识海中的精神力贫瘠，最是好控制，而且言卿墨听到现在，虽然没有亲自去尝试过，但也能大概地推断出这其中的原理，无非就是精神力控制的一种特殊功法。

而精神力识海一旦被掌控，人就会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这时候，你想控制他做什么，大概率都不会得到反抗。

金钱、消息、秘密都可以被套出来，可以说妙音坊明面上是一个修行场所，实际上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情报机构，这一点和绝杀阁简直不要太搭。

言卿墨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和推断说出来，立马就得到了柳沁的认同。

“你推断得不错，当时我兄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我们在修炼的时候，其实是会下意识地运转自己的功法，这是一种修炼的本能，如果我们当时真的主动交出了控制权，估计自身的功法就会被完全地研究透彻。”

若是个人的功法还算不严重，但像他们这样的世家，一定会有祖传或是比较重要的心诀和功法，一旦真的暴露了问题，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所以当年柳霖训斥柳沁的时候，柳沁也是顿时一身的冷汗，还好他们发现得及时，没有真的陷了进去。

“看来这个妙音坊，确实是大有问题。”

言卿墨现在已经基本上能确定，妙音坊就是绝杀阁设立在曜日国的老巢，虽然它成立的时间相比于其他势力算是有些短，但是谁也没有规定这幕后之人不能更换啊。

“七少是打算对妙音坊出手吗？”

言卿墨的目的太过明显，或者说，她今天选择来问柳沁，就没打算想要隐瞒，所以柳沁能看出言卿墨的计划，一点也没有出乎言卿墨的意料。

“对，妙音坊是我这次来虞城的最终目的，拿下它是必然的。”

“那七少现在，可有具体的计划？”

“还没有，”言卿墨微微摇头，对这件事情倒是坦诚，不过她倒是能听出几分柳沁话中的其他意思，“前辈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你针对的是妙音坊和风雷阁，我倒是还真的有点消息，或许能帮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