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从封麟口中得知的，不仅如此，封麟还给了他一样的东西。

就是他刚刚给江婠婠看的那张照片，那是闻溪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醒来之后他一直郁郁寡欢，万念俱灰的时候好几次出现了自杀的念头，都被封麟发现了。

迫不得已，封麟才开口告诉他闻溪的孩子没有死，他要替她护她长大，他还不能死。

信息量很大，一下子把这么多东西塞给她，归尘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看着江婠婠有些呆呆发怔的眼神，他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嘿，在听我说话吗？”

江婠婠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静默了一会儿后指着桌子上前不久写下的那一串数字，一本正经道：

“您还没告诉我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呢？”

光顾着讲故事了，忘记了还有这一档事，归尘喝了口手边凉透的茶水，手指点着那一串数字。

“01是你母亲的编号，468是你母亲替威尔森做实验的天数，至于最后两个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你出生的月份。”

他们那个研究员都有自己的编号，闻溪的是01，他的是02，他没老年痴呆的话，江婠婠应该就是在冬天生的，十一月底。

江婠婠今天第一次知道她母亲的名字，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生日。

“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走吧，外面雨应该已经停了。”

归尘开始赶人了，今天他说得已经够多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次不说，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说了。

纵使江婠婠心中有再多的疑惑，看见归尘眉眼间的倦色，她还是起身，双手交叠，对归尘深深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在她背身走出去的时候，归尘的眼神始终跟随着她，江婠婠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忽低顿了一下，转过身，对上归尘带着笑意的眼神，语气真诚低问道：

“你不会是我爹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归尘给了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江婠婠挑眉。

好吧，不是，但是看归尘略微冷下来的脸，她得赶紧走了。

打不过，真打不过。

直到她彻底离开地下静室后，归尘故作冷漠的表情开始破裂，嘴唇上扬，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这孩子，到底是随了谁？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书架前，找到写着妙法莲华经的旧书，拿下来之后在石壁上摁了一下。

石头往下凹陷，身后的板砖缓缓推开，随之上升的就是一个密闭的箱子，外面足足加了三道锁。

归尘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脸色一片释然。

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

静室里与外面完全隔绝，但归尘说得没错，天空已经完全放晴，石砖地面还是湿的。

站在大殿门口，一股雨后的清风吹来，江婠婠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怪不得师傅总喜欢住在山上，这空气质量这么好，至少不用担心空气中的pm2.5了。

寺里很安静，江婠婠转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出声道：

“师兄师姐，我先走啦。”

说完话就提着衣服跑了出去，归尘给的衣袍不太合身，她要是不提着一些，拖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没走几步就脏了。

大殿石柱后面，云渊抱着胳膊走出来，抬头看着挂在房梁顶上的云霓，淡淡道：

“下来。”

云霓一个倾身，稳稳落在地板上，看着江婠婠的背影，用手上的佛尘戳了戳云渊。

“哎，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

一点气息的都藏不住，难怪小师妹会发现。

云渊默不作声往旁边站了一步，给了她一个难道你不是的眼神。

云霓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

“饿了，刚刚忘了留小师妹吃饭了。”

“她还缺你一顿饭？”

在吃这方面，江婠婠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

云渊反问道。

云霓却想到了别处，对着云渊就是一顿输出。

“你什么意思？嫌我做饭难吃？”

佛主面前，云渊懒得跟她拌嘴，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步往外走，云霓在后面追。

“哎你走什么？给我把话说清楚。”

两人走后，归尘从静室里出来，跪在蒲团上，眼神虔诚，双手合十道：

“还望佛主保佑她，这次能够化险为夷，一声顺遂，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