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宜奴心里一动，道：“能不能也让那几个宫女去我的夜叉棚？”

“这个……”丁都赛迟疑一下，看向张士勋。

“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到你那里唱个小合唱……”张士勋说到这里，猛地一拍大腿：“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丁都赛问。

“把她们五个训练成一个女子合唱团，专门在东京城巡回演出。”

“你是说，像我们昨天那样的合唱？”丁都赛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当然。”

二女一起鼓掌。

张士勋得意地说：“名字我都替她们想好了——蓝月亮合唱团，你们说怎么样？”

丁都赛二人对视一眼，又一起摇头。

“怎么说？”张士勋问。

“不好听。”封宜奴道。

“没品。”丁都赛道。

“我只是随便说一个名字，仅供参考，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名字，当然随你们的意。”

“嗯！就按官人说的办吧，不过，曲子还要由你来操心。”

“没问题，我办事，你尽管放心。”

丁都赛叮嘱道：“你教她们曲子的时候，我一定要在场。”

“你不放心我？”

“当然不放心，我听人说，没有不偷腥的猫。”

“我不是猫，我是老虎。”

“女人才是老虎，你就是猫。”

……

天终于放晴了，而且刚一放晴就出太阳。

众人在高老庄窝了几天，早就想回城了。

郓王等人在麻将桌上酣战两天两夜，一个个眼睛通红，如同兔子一般。

“老何，你赢了钱，该请客的。”高衙内想起输掉的银子，不由得肉疼起来。

“请客便请客，算得什么事儿，你说吧，去哪儿？”何蓟赢了钱，心情爽快。

其实，赢钱的不是他一个人，郓王也是赢家之一。

高衙内骑在马上打个大大的哈欠，说道：“先去喝一碗羊肉汤，然后去浴室院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这主意不错，我也去，也算贫道一个。”张胡跟着凑热闹，还问郓王：“殿下，你去不去？四个人一起去，刚好凑够一桌麻将。”

他竟然还对麻将念念不忘。

“我要是去那种地方，御史们的唾沫星子能把我淹死。这块银子拿着，你们几个好好玩。”郓王丢给高衙内一大块银子，他其实很想跟着一起去，可他的身份不适合。

他的王府中洗浴措施应有尽有，还有使女和妾室们侍候。

回城的时候，封宜奴和丁都赛共骑在乌骓马上，张士勋则骑着郓王随从让出来的一匹马。

他也想去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但想到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封宜奴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张官人，您和赛赛陪我回家一趟好么？”

“是不是怕你哥哥们打你？”

“嗯！他们俩脾气都不好。”

张士勋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们陪你回去。”

一行人进了城，张士勋要把马还给郓王，郓王挥挥手：“送你了。”

“多谢郓王。”张士勋也不跟他客气。

大宋缺马，一匹马的价格根据品质不同，价值几十到上百贯不等。

这匹马的品相还是不错的，绝对值一百贯钱。

郓王带着从人走了。

张胡骑在驴子从后面赶上来，望着郓王的背影道：“你在郓王的眼里，很有地位。”

“因为我能给他创造更大的利益。”张士勋看着他胯下喘着粗气的毛驴，揶揄道：“你也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道长，不缺买马的银钱，为什么骑一头毛驴？”

张胡眼睛一翻，反问道：“你见过骑马的道士吗？”

张士勋歪着脑袋想一想，确实没有见到过有道士骑马。

高衙内在前边喊：“张老道，别磨磨蹭蹭的。”

张胡没理他，却问张士勋：“你不跟我们去吗？”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去了……咱们这就别过吧。”

“好，咱们就此别过。”张胡拍拍毛驴的脖子，一颠一颠地走了。

封宜奴看着郓王送的那匹马，羡慕地道：“郓王殿下一句话，你又得到了一匹马？”

张士勋逗她道：“你想要吗？”

封宜奴脸一红，瞄丁都赛一眼，喃喃道：“张官人莫逗我了。”

丁都赛在旁道：“我想要。”

“没问题，这匹马是你的了。”

“这就送我了？”丁都赛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你看这匹马被饲养得多好，皮毛油光水滑的，最关键的是它是白色的，很适合女子骑……试想，你身穿一身白色的男装骑在这匹白马上，姿态优雅地徜徉在东京城的大道上，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丁都赛被他描绘的情景深深地吸引住了，有点羞涩地问：“官人，什么叫‘亮丽的风景线’？”

“哦！就是美丽、漂亮的景致之意。”

“官人，即便我穿着男装，也会被人认出来的，太招摇了。”丁都赛羞涩地道。

“认出来又如何？不怕，若是有人敢对你无礼，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那是要坐牢的，不行！”

“即便我不亲自下手，也会有人替我打断他的狗腿。”

“那……这匹马就算我的吧，先放在你那里寄养着，我家没地方安置。”

封宜奴见二人言来语去，好像没她这个人似的，便噘着嘴嚷嚷道：“你俩想说知己话，别当着我的面说好不好呀。”

丁都赛脸一红，偷偷拧她的腰一把。

封宜奴的家在宋门外，此处的房屋破破烂烂，仿佛后世的贫民窟。

张士勋心里纳闷，同样是东京城出了名的行首，封宜奴怎么混得这么惨？

丁都赛骑白马，封宜奴骑乌骓马，张士勋在前边替她们牵马缰。

几个半大小孩儿正兴高采烈地在街口打雪仗，见封宜奴骑着乌骓马过来，“呼啦！”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封姐姐，这是从哪儿弄来的马？”

“封姐姐，这匹马好高啊。”

“封姐姐，让俺们骑一骑好么？”

……

“去去去！一边玩去。”封宜奴生怕马蹄子踩他们。

“小巷子太窄，不宜骑马，都下来牵着马走吧。”张士勋跳下马，把丁都赛从马背上抱下来，还趁机揩了下油。

丁都赛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