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的身影朦胧，仿若一个光芒的球体。

顾玄风的打量着湖面的光团，想要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

但看的并不真切。

那湖面好像自成一片空间，阻隔任何手段窥视。

唯一能够知晓的是其身上有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这种死寂更像是环境的死寂。

第一时间，

顾玄风就生出一种这朦胧身影不是人的感觉。

“刚刚是你在说话？”

顾玄风戒备的看着湖面的光团。

“说话，说什么话？”

顾霜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听到任何话语。

顾玄风撇了一眼好大儿，没有言语。

这时，湘女有了动作。

顾玄风执掌帝兵对着湘女，催动气血，但湘女却是飘然离去。

临走之时，只是瞥了一眼顾玄风。

留下了一句让顾玄风摸不着头脑的话。

“接下的事不再需要我处理。”

湘女无视顾玄风，沉入湖水当中。

“走了？”

顾玄风不解的看着湘女毫无由头的动作。

湘女给他一种荒唐的感觉，

仿佛湘女此前的动作就是为了引这光团身影出现。

还有，“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你处理”，那谁处理？

事实上顾玄风的感觉也没有错。

湘女出手的确是想引湖面的朦胧光芒出现，她不想再处理固执的顾玄风。

……

“怎么突然停手了，这样走了？”

滚滚有些发懵，在它的视角里，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是一下消失不见的。

……

“过来。”

无喜无悲的阔渺声像从天际传来，听不出有任何的岁月感。

顾玄风扫视了一眼四周，确定声音是从湖面传来。

“爹，怎么了？”

顾霜询问，但目光却落在湖面。

任谁都不会忽视这突然出现的朦胧之物，顾玄风却是没有回答好大儿。

“过来。”

顾玄风脑海再度传来那阔渺的声音。

“你说过来就过来？”顾玄风盯着湖面，对着湖面喊道。

在他人眼中，顾玄风就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过来，我不会伤害你。”

那声音再度传来，表明它没有恶意。

望着湖面，顾玄风犹豫片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最后他示意好大儿待在原地别动，就虚空漫步，走向湖面。

刚踏入湖面，顾玄风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空间被扭曲了？”

这是空间的扭曲之感。

他看向湖中心，空间一片片重叠，犹如破碎的镜面。

扭曲的中心，正是朦胧光团所在。

微微后退一步，重叠的空间又消失不见。

望湖面，仿佛走到湖中心只需要随意一步就可。

但再度踏前一步，那种扭曲之感又席卷重来。

“我居然觉得永远也靠近不了这东西，好像隔着无尽的距离。”

顾玄风看着湖中心若有所思。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朦胧之物似乎把这湖面化作了一个小世界。

大若须弥，小若芥子。

明明那朦胧光团与他相距不过数十里，但他却感觉相隔着海角天涯。

……

湖里湖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靠近那朦胧光团。

“走这条道靠近吾。”

那阔渺的声音再次传来。

破碎如镜面的空间在顾玄风眼皮子底下变化，显现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一步踏出，顾玄风就来到了朦胧光团面前。

这让顾玄风感觉到惊讶，他只是踏出简单的一步，可没有想着一步数十里。

但惊讶的还在后面！

来到朦胧光团面前，顾玄风瞪大了双眼。

朦胧之物不再朦胧，

仿佛只有在破碎的镜面之外才能看到朦胧光景，

而一旦靠近，

才能观其真面目。

“天君境！”

顾玄风心中震惊，道出三个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朦胧光景之下居然一面青铜古境！

青铜古境发锈的边缘刻有天君境三个字。

“帝兵？”

只是天君境三个字，就让顾玄风联想到天君神皇。

“可面前的不可能是天君神皇证道帝兵吧？”

顾玄风喃喃自语。

修士之间存在器灵一说。

器灵的造就不是秘密，

都是以生魂灌入兵器其中蕴养。

如魔道修士所谓的招魂幡，就是如此。

至于兵器自己生出器灵，从古至今未曾有过。

就算是当今的石族，也不是凭空产生意志。

石族，本身就是生灵，而不是石头。

只不过在它真正活过来之前，所有人一直当它是石头。

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就不可能出现！

这是修道界的共识。

世界上的所有的器灵，都并非自主生成。

证道帝兵，更是杀之极道的至纯产物。

没有生魂能承受住大帝挥舞帝兵时的力量。

更不可能有生魂能进入其中。

帝兵，可是能打出大帝的一击。

如果帝兵有器灵，那岂不是每个时代都会新出两尊大帝不成！

而如今的世道帝兵也不只一两件，那岂不是多位大帝并存？

所以，顾玄风才认为面前的天君境不是证道帝兵。

“你与天君神皇有什么关系？”

顾玄风望着天君境，不是证道帝兵，反而让顾玄风更重视。

帝兵是死物，但这天君境却姑且可以视作活物。

通常，活物比死物危险更大，如果这不是古尸禁地的话。

顾玄风手握八荒通天尺，天君镜没有表露恶意，不代表他不需要防备。

“吾跟随过神皇。”

阔渺的声音让顾玄风一愣。

神皇，是指天君神皇无异。

跟随过天君神皇？

我可去尼玛的！

吹牛不打草稿？

“天君神皇是在葬河宗建立之前的大帝，

那离现在多少个十万年了？

即便器灵存在时间悠久，

但这么长的时间，

无论什么器灵都已经时间中消逝。”

顾玄风显然不信这天君境的话语。

“吾于十万年前成灵，并非极为古老。”

阔渺的声音再顾玄风脑海想起。

这并不是话语，而是一种意念的交流。

顾玄风显示中所能听到的，只有天君境的微微颤鸣声。

“十万年前成灵，那我就更不信了！”

顾玄风不相信天君镜的话语。

十万年前，天君神皇都死了不知多久。

能活十万年的器灵，

这是常人能造就的？

能造就活十万年的器灵之人，本身就是大恐怖。

“这是乾坤所说，吾跟随过神皇。”

天君境微颤，语出惊人。

乾坤？

什么乾坤？

乾坤圣皇？

顾玄风张了张嘴，有点发懵，刚刚他还在想天君神皇，却又在这天君境“口中”听到乾坤二字。

顾玄风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意识到天君境所说之话并没有问题。

乾坤圣皇晚年来过古尸禁地，

这是古籍上明确有记载的事情。

那么天君境见过乾坤圣皇合情合理。

说起乾坤圣皇，顾玄风又想起渡十二天劫时见过少年大帝。

“你刚刚的话，是你见过乾坤圣皇？”

顾玄风依旧有些狐疑。

天君境不答，没有给予顾玄风回复。

但那意思顾玄风明白，信不信随你。

顾玄风咂舌，这天君境还真的见过乾坤圣皇？

“湘女会阻拦我进入古尸禁地深处，这是你的授意吧！”

顾玄风疑惑的问道。

他只能想到这个推测。

不然湘女突然拦他，太过不合理，主要是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不合理。

“是。”天君境回答。

“为什么？”顾玄风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身上有乾坤的气息。”

“瞎搞，我是乾坤圣皇的后人？”

顾玄风心中惊了，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莫非我顾家还有辉煌的过去？

比如说是大乾王朝遗落在外的一支血脉？

“吾没有说你是乾坤圣皇后人，但吾不会感受错。

你身上有属于乾坤的本源气息，若非他的后人，那就是接触过乾坤的人，而乾坤早已逝去。”

顾玄风：“……”

想多了。

但他也悟了！

他前段时间的确是接触过乾坤圣皇。

不仅接触过，还负距离搏斗过呢！

连他渣滓都打没了。

不过那是少年时的乾坤圣皇。

顾玄风瞧了天君境一眼，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天君境虽然成灵了十万年，

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自以为伪装的很好。

但这都被你发现了，

没错，

我就是乾坤先祖的后人！”

顾玄风收起了八荒通天尺，一本正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