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梦舒尽管好奇也没有硬要留下来听，给弟弟眨了眨眼后，谌梦舒去了前院。

可等谌梦舒离开，芈凤舞又端起了自己的架子，她看着花园里一簇簇的开的张牙舞爪的花一言不发，好像在等李又缇求着她给个台阶。

李又缇也看出来了，于是他说：“什么事？”

这句话其实也没什么，但跟以往谌牧珣对芈凤舞的态度比起来，就真的有些冷淡。

芈凤舞咬了咬唇，难得在谌家幼子面前露出踟蹰，她小声的说：

“昨日花枝才告诉我，她不经我同意就…胡言乱语……”

花枝是芈凤舞的婢女，并非兽师，是芈家附属家族的一个凡人女子。

芈凤舞先前就是让这个花枝去传达芈家的意思，但为了不留口柄，这话芈凤舞没有亲自告诉谌牧珣，而花枝是她的贴身侍奉丫鬟，花枝的意思多少也是芈凤舞的意思。

“……你莫要将她的话往心里去，那尸鬼涯何其凶险，梁氏六阶御灵师都有去无回。大不了就是有人多嘴几句闲话，我不在意，你也无需多心。”

芈凤舞目露担忧，可她这番话如果是谌牧珣听到，只会更自卑，更加心疼芈凤舞因他平白遭人非议。

李又缇心下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嗯。”

芈凤舞等了半晌，发现李又缇一声哼哼后就没有话了。

她暗自眯眼，只得继续试探李又缇是否知道那日尸鬼涯黄雀在后的是她。

“牧珣，你真的没去尸鬼涯吗？”

李又缇这时才将目光投向芈凤舞，看着面前容貌美艳的女人，他轻启薄唇：

“去了，不过被人暗算了。但我不会让你再因为我徒收口舌之争的。”

李又缇眼神坚定，芈凤舞一听他这话以为是李又缇又要为了她同谁宣战，毕竟这种事以前谌牧珣不是没做过。

想到谌牧珣不顾身份为自己贸然出头，越级招惹别人的事，芈凤舞厌烦不屑的同时又难免得意。

在大多数人眼里， 谌牧珣的身份足够珍贵，就算修为欠佳，凭家世容貌也是东大陆不少氏族小姐的梦中情郎，尤其是没有兽师天赋的凡人女子更加对他念念不忘。

“被人暗算？何人？你没受伤吧？”

芈凤舞装模作样的问李又缇，实则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李又缇这么说就是没发现那个黑袍人的身份。

但芈凤舞还是好奇，那日她分明看见谌牧珣身受重伤而亡，怎么会短短半月就安然无恙的出现了。

“受了点伤，不过已经痊愈了。”

李又缇就像寺庙里的钟，敲一下就响一下，芈凤舞从他身上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无奈之下也只能作罢，借口有事郁闷的回了后院。

很快开宴，宾客在下人的指引下各自落座，芈家终归是有些特殊的，被安排坐在谌家下位。

宴席座位是谌肃将排的，虽然他和妹妹谌梦舒一样对芈凤舞不是很认可，却也怜惜他那一片痴心的弟弟，于是特地将芈凤舞的位子设在李又缇对面，好方便他弟弟目送秋波。

芈凤舞看到对面落座的李又缇时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其实在谌牧珣修为停滞的第二年，芈凤舞就渐渐表露出对谌牧珣的不喜，就连谌肃将和谌梦舒都有所察觉，偏偏谌牧珣视而不见，仍然一厢情愿的对芈凤舞。

这场宴会谌午汝并没有出席，他现在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不过阶位修为摆在那，还是没人敢忽视这个大高阶御灵师。

谌麒柏起身携谌大夫人致辞告谢来客，简单的几句话后就是歌舞进场。

谌允恩坐在李又缇旁边，借着喝酒的动作凑到他耳边打趣：

“牧珣今日好像矜持了许多？”

谌允恩说的是李又缇对芈凤舞的态度，谌允恩闲的无聊观察了一下，以前他这个弟弟，只要有芈凤舞在的场面，他那双异瞳就没从人身上离开过。

可这会儿谌允恩发现李又缇的视线竟然没有分给对面分毫，要么低头吃菜，要么抬头赏舞，实在是有些反常。

李又缇骨节分明的手指托起翠玉酒杯和谌允恩轻轻碰了一下，轻声说：

“流水无情恋落花，哥哥，别打趣我了。”

谌允恩没想到李又缇会这么说，他微微瞪大眼睛，颇有些难以置信李又缇的觉悟。

呆怔了一会儿，谌允恩回过神离李又缇更近，恨不得上手拖拽坐席。

“怎么？咱们家的小情种这是要迷途知返了？”

李又缇侧过头看了眼下巴快靠到自己肩上的谌允恩，眼波流转神秘的笑了笑。

谌允恩被他吊足了好奇心，又碍于场合不对无法追问，啧了一声坐正身子不时暼一下李又缇。

宴会进行到中段时气氛已经热闹了许多，谌麒柏和芈凤舞的父亲芈炯执说着什么，芈炯执提起了前两日谌家的那道冲天霞光。

谌麒柏哈哈一笑，爽朗说道确实是谌家的一位八阶长老渡劫成功，芈炯执笑着道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谌家本就因为谌午汝和谌麒柏的存在在东大陆一家独大，现在又出现一个九阶御灵师……芈炯执开始犹豫女儿最近同他提出的事了。

席下年轻人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小声交谈，谌肃将和谌允恩是兽师青年一辈里最受瞩目的，原先是谌牧珣，不过因他停留五阶太久，人们已经慢慢不对他抱有期待了。

谌肃将温文儒雅，比起不怎么同人交流的谌允恩，他更得小辈们亲近。

谌允恩看着不少人将谌肃将包围住，嘿嘿一笑拉着还坐着吃菜的李又缇起身。

“走，哥哥领你上别处玩。”

李又缇没有反抗，忙喝了一口热茶才随着他的力道起身。

兄弟俩没有注意到对面的芈凤舞看了过来，这种场合芈凤舞一贯是一个人的，她性子孤傲，不管是在兽师还是贵族小姐们的眼里，她都是不好相处的。

芈凤舞也不屑于同这些比不上她的女子凑在一块说笑，但以往就算没有女孩找她，只要谌牧珣在也不会让她落单。

可如今那人却好像看不到她一样，从开宴到被谌允恩带走，竟没有过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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