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选择

“这种力量…才是我想要的。”

进阶过后，陆玄轻抬手掌，其上黑暗属性流淌，仿佛岩浆环绕，再握成拳，刹那间，一道足以毁灭空间般的力量传递而出。

力量澎湃如潮，如风暴，又似旋涡旋转。

“哈哈哈。”

感受着力量强横，陆玄忍不住发出肆意大笑。

而另一边的苍狼，却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那紧握的双拳，足以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瞥见苍狼气急败坏的样子，陆玄笑了笑道：“内个…小狼崽子，不好意思啊，我一不小心，就把这里的力量吞没了，都忘记给你留点了。”

“不过若是仔细感应的话，还会有一点的残留，我就不和你抢了，祝你成功，嘿嘿。”

然后陆玄就走了，只留下一道残影，还在原地之上慢慢消散…

“陆玄，我x…”

苍狼愤怒的爆了一句粗口，让那原本妖异的脸庞，再添一抹狰狞。

话说陆玄也够气人的，仗着神决的强横把这里的黑暗之灵全给吞了不说，还变着的法气了苍狼一顿。

苍狼就是再好的忍耐，此刻也爆发了，如果陆玄没离开那么快，他一定会立即上去拼命。

不过事已至此，再愤怒也已经没用，苍狼平静了一下气息，向着黑暗之塔的第五层跑去…

……

第五层空间，完全没有了任何危险性，只看到墙壁上写满了文字，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而当看到那些文字，陆玄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前辈，我们发了。”

他认出了那些文字，正是自己先前所学过的神决。在这里，不仅有着神决的上篇，连中篇都被刻在了墙壁上。

“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魔尊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不过当他知道陆玄因为什么大呼小叫时，顿时也不淡定了，“快，小子，把所有口诀记在心里，千万不能落下一句，这是天大的机缘，快点啊。”

陆玄目瞪口呆！

不是刚刚还说自己没见过世面吗？怎么感觉他比自己还着急呢。

其实也无怪魔尊如此，要知道神级功法，可是凌驾于九品之上的功法，这种功法根本不是人为能够创造，乃是自然中孕育而生，放眼天下，这样的功法都绝超不出百部，这还是无数年积累而成。

如果不是神印出世，自带属性成形，功法诞生馄饨，这种功法根本可遇而不可求。

可是现在，陆玄面前就正放着一卷，且还是符合他自身的黑暗属性，谁见了还能淡定？

陆玄也不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将中篇功法默默刻入脑海。

当文字在脑海中形成，顿时，一道古老的声音仿佛从万年之外穿越而来，“小辈，神决乃是天地孕育而生，专为迎合神印出世而创，得之者，惜之。切记少造杀劫，行天地大道而为。”

当声音从识海内慢慢消散，陆玄狂喜道：“前辈，原来神决的上中两篇是修炼篇，习会相当于九品功法，下篇为感悟篇，若能感悟成功，直升神品功法。而神决的下篇，便是神印本身。”

“小子，别说神不神印的，单单九品的黑暗属性功法，就是无价之宝了。”魔尊道：“如果这样的功法现世，不知道会惹来多少强者争夺。”

“在我那个时代，就有着一本火属性神阶功法现世，那样的争夺，根本超乎你的想象，只是一本功法，就让数个宗门不惜血流成河的开战…”

“前辈那个时代？是哪个时代？”陆玄不解的问。

“唔，沉睡的太久，有些记不清楚了，好像…也有万年了吧。”

在这一刻，魔尊的声音仿佛苍老了许多，还带着些许黯然。

每个人都有曾经，或许魔尊的曾经，也一样精彩过…

“不提从前了，小子，你还是赶紧修炼吧，只剩下你和苍狼了，时间紧迫，不许落后，我可是还等着你日后有成就了，把我给放出去呢。”恢复了从前的状态，魔尊道。

“好，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这一次，陆玄竟然出奇的认真。

一路走来，陆玄很感激魔尊，虽然有时候也会斗几句嘴，但那都是闲来无事的调侃，真正的内心中，陆玄早就把魔尊当成老师了。

陆玄盘膝而坐，进入空灵状态，体内神决运转，如火焰完全爆发…

一天，两天，五天…

这一次陆玄的修炼，竟然长达二十天之久。

当他再度睁开双眼，其内，仿佛有着无尽的黑暗流露而出。那种黑暗，让陆玄的双眸犹如黑洞般，深邃的望不见尽头。

“嗷…”

神功初成，陆玄有着万千豪情，周身上下，环绕着黑暗属性的液态气流。

那种感觉，浑如战神重生，在黑暗中走来，有着藐视天下般的神威。

“黑暗吞天印吗？我来了。”

陆玄淡淡开口，而后身形连闪间，直奔向黑暗之塔第六层…

……

可当陆玄赶到第六层的时候，则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魅红影，穆千岚，妃玄音，雪仟雨，摩罗，洛云烟，昔日好友一个不少的都在，只是现刻的他们，全都汇聚在苍狼的脚下。

六个人并排倒在地上，苍狼枪尖斜指，只要他微微向前，六人必有一人陨落。

陆玄晃了晃脑袋，很想这一切是种幻觉，可那种幻觉，却如此的真实。

“嘿嘿嘿。”苍狼狰狞的脸上，流露出无限杀机。

“你不是很狂吗？不是要挑战我吗？来吧，我等着呢。”

陆玄手中的魔兵，若隐若现着妖红之光，从若隐若现的妖红不难看出，他此刻内心深处的挣扎。

“师弟，不要管我们，杀了他。”即便是已经倒下，妃玄音的性子依然勇猛无比，娇喝道。

“是啊师弟，快点出手。”穆千岚。

“别让我们失望啊。”雪仟雨。

只有摩罗和洛云烟没有说话，他们将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显然，亦做好了一起扑死的准备。

陆玄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安稳紊乱的情绪，他道：“苍狼，你想怎么样？”

苍狼邪魅的一笑，缓缓开口，“放下魔兵，自断全身经脉，我便放了他们。”

“师弟不可，快出手。”

这一声，几乎是集合几人的一起喊出来的，并在他们脸上，出现了些许苍白。

“师弟，你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千万别中了苍狼的奸计，一定要拿到神印，为我们报仇。”穆千岚喊道，那双美目中，全然是一片充血。

“哈哈哈。”苍狼得意的大笑。

陆玄握着魔兵的手，握紧后松开，又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他在做着剧烈挣扎。

那种挣扎，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多么的艰苦。

当良心和利益一定要做出选择的时候，相信没有人能扛过那种诱惑，尽管很多人都会说，我如何如何正义，善良，那也只是因为筹码不够而已，如果面对足够心动的筹码，相信大多数人的选择都会一样。

良心，重要吗？这一刻，会得到最好的验证。

陆玄的双目，只是缓缓扫过那些躺在地上的伙伴的脸。

洛云烟的千里追随，即便面对再大的困境，都没有离开过。

魅红影的患难与共，这个丫头虽然刁蛮，但却陪着自己共历生死，即便面对苍狼这般的对手，都是无惧无畏，自己可以将身后完全托付。

妃玄音的不离不弃，哪怕只剩下三人的时候，面对苍龙学院的数千人，她依然勇往直前的陪着自己，永远冲在最前面。

雪仟雨的箭，一直帮助着自己，和妃玄音一样，从未怀疑过，四面楚歌都未曾有所动摇。

摩罗，这个钢铁般的男儿，为了保护洛云烟，失去一臂，足以证明了一切。

穆千岚，这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是陆玄最为愧疚的人，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怕沦陷其中。

即便是在此刻，穆千岚的美目中，依然充斥着对前者的理解，鼓励着他。

陆玄的心，陷入了天人交战的时刻。

“傻子，还没想好吗？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呢，要不我帮你选择吧？”

苍狼手中的枪尖，指了指洛云烟，又在摇头中移开，又指了指妃玄音，再度移开，最后枪尖直接低向了穆千岚的脖颈。

“我还是帮你选择她吧，谁让你们的感情深呢？哈哈哈。”

那样的笑声，在这片空间传荡，显得极为的诡异。

陆玄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满是幽暗与血腥。

可是三秒钟没到，他的手，却是渐渐的舒缓下来。

“苍狼，你赢了。”

短短的几个字，足以说明了陆玄的选择。

穆千岚的美目，第一个流下了心疼的泪水，紧接着是洛云烟，妃玄音…

陆玄，终归没办法无视良心，选择了一个不该选择的选择。

“小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应该是个幻境。”魔尊的声音，缓缓传了开来。

陆玄苦苦一笑，“我也怀疑过，但不管是幻境还是真实，他们的命，我都赌不起，就算是个幻境，我也没办法对他们不管不顾，所以…对不起了老师，对你的承诺，来世再还吧。”

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了，他甚至不敢再等下一秒，因为他怕自己会反悔。

死亡瞬间，陆玄也终于喊出了那句一直想喊却又不敢喊的称呼，老师。

“小子，你混蛋…”

下一刹那，陆玄直接用行动代替了一切，他将魔兵重重跺向地面，双臂猛然张开。

“苍狼，我希望你说话算话，想要我的血脉，那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