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回。

裴慕文用展昭提供的另一卷绷带把自己的手臂包好，余下的金创药和绷带依然交还给展昭。

见他熟稔地放入战术背心对应位置。笑赞道：“这件衣服甚好，行走江湖倒是实用得很。展兄自何处购得？愚弟也想置办一些。”

不知怎么的，展昭很想笑：果然被灵儿说中了，只要他和欧阳春用上了，就自动成为绝佳的产品代言人，自然有源源不断的订单纷至沓来！

他三言两语说了这战术背心的来历，引得裴慕文啧啧称赞，一口气下了一百件订单，单价一百二十两一件，一下子拍出了一万两千两的银票——饶是展昭也是使钱散漫的性子，也不得不感叹裴氏家底之厚。

因是话题错开了，气氛也就活跃起来。

但未及片刻，一阵奇奇怪怪的咕隆声响起，裴慕文便尴尬地住了嘴。

展昭奇道：“裴兄可是腹饥？”

裴慕文难堪道：“因是试药，并无像样饭食，倒是几枚吊着性命的药丸子充数。先前中毒甚深，浑身乏力，直泛恶心，并无什么食欲。如今毒已解，倒是饥肠辘辘，腹鸣如鼓——让展兄见笑了。”

展昭同情道：“无妨。都过去了。既然是元少主故意为之，倒也不好吩咐他这地宫中的仆役为你准备饭食。我这里还有些果腹的江米饼、肉松、肉干，你且将就些充饥。一会儿我们出去后再做道理。”

看着掌心里充斥着干果香的江米饼，令人垂涎欲滴金黄的肉松饼，还有香味扑鼻的牛肉干，裴慕文食指大动，道了声谢。迅速而不失优雅地吃起来。

展昭回身来去到仪器间，看那一排排琉璃制造的瓶瓶罐罐。十分好奇里面泡着的东西。

只可惜琉璃是淡绿色的，隔得远，上面还有纸条写着龙飞凤舞看不懂的字——展昭好奇心起，他对历代书法名家的作品多有研究，却不曾见过如此狂草、看似毫无章法的字体。不由得凑近了看。

第一个一尺来宽的琉璃瓶里，飘着两大团白色带网格的东西。展昭横看竖看，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退后了一步。神色阴晴不定。

但转念一想，元若望痴迷医药学研究，有几样标本也算不得什么。他重拾心情，继续往后边一排罐子看过去——呃，看完之后，他十足后悔了！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来：若是人体器官标本也就算了。问题是有好多分明是特殊病变的标本：分岔的心脏、颜色变异的肝脏、包裹着石头的胆囊、生了拳头大肿瘤的女子胞……简直就是挑战人的视觉极限！

展昭几个快步，闪进了内间。看着在和最后一根牛肉干做斗争的裴慕文，十分之同情：日夜住在这里，看着外面那一排东西，还能如此镇定，如此有食欲，也算是非常之人了。

思绪到这里，忽闻外面有人奔走呼号，一片混乱。

展昭和裴慕文对视一眼，当即转身向外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