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未答，展昭以为他要上前好叙话，因此视线投向那边显然是巫州元氏年青一代掌家人的元少主身上，见他指挥那些护卫，似乎应付毒雾十分有经验，且对此地熟悉得很，他倒很期待能捉到唐门那些藏头露尾、躲在暗处施放毒药的人。

“熊飞，不是我说你，怎么大白天的倒先喝醉了？”来到近前的欧阳春嘶了一声，打量着他道。

展昭才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来，转头对上欧阳春审视的目光，思路没接上，茫然道：“欧阳兄何出此言？”

“不是醉了，怎么大白天说起了胡话？”欧阳春这回看得仔细，待确认眼前之人确确实实是展昭，只是肤色晒黑了些后，便没好气道。

“欧阳兄这话从何说起？”展昭疑惑不解，“我何曾说过胡话？”

“我们拢共就三日未见，哪里有个什么多年未见？这不是胡话是什么？”欧阳春白了他一眼，目光忽然一顿，奇道：“你这是掉哪个墨缸里去了？怎么黑了许多？还老了许多——鱼尾纹都有了？”

真是会心暴击——跟随包拯三年，东奔西走，鞋都不知道磨破了几十双的展昭，现如今也不过二十有六，风吹日晒的，却看起来像三十岁人的光景。从前没人会提这个茬子，如今与自己南北齐名的欧阳春这么直接叫嚷出来，还真的是让展昭百般滋味在心头。

看出展昭的窘迫，欧阳春也知自己刚才直言快语打击了人，因此不甚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那什么，男人糙点儿没事哈。灵儿那丫头，满心满眼除了你就没别人。想来她也不会嫌弃。走吧，不说这些烦心事，且和我去温泉洞那边痛快喝酒去！”

欧阳春的话把展昭弄迷糊了，但他也知道当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因为欧阳春随后就对身后那通身气质非凡的年轻人道：“元少主，此处若是用不上某，某与熊飞先走一步！”

元若望对二人遥遥点头，目送二人往溪流上游而去。视线一直胶着在展昭的背影上，眉头拧着就没松开过：展昭适才看过来的眼神陌生得很，似乎从未见过自己一般，这表现很不对劲。

八十一 疑窦重重

欧阳春心里也藏着事，他总觉得白玉堂成亲这事里里外外透着蹊跷，而且那个林氏女到底是谁，在没见到林思嘉之前，他这心也悬乎得厉害。因此也就没多想刚才展昭寒暄时的“口误”。

然而他没多想，经历了几年刑讯追踪实战的展昭却是心细如尘，一待二人离开后面众人视线后，展昭便在一棵古树树荫下站定，正色道：“欧阳兄，适才你话中所说的灵儿是谁？”

欧阳春头脑嗡的一下，霍然转身，不可置信地瞪着展昭，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来，诧异道：“你这是中邪了？”说着上下看了看他，自顾摇头道，“不像，但是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哪里奇怪了？欧阳兄，展某从不认识什么灵儿，听你适才口气，这是个姑娘家。以后还请欧阳兄慎言——姑娘家名节何其重要，玩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