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药王庄多年来重金悬赏，查明属实‘火焰金龟子’不过是以讹传讹，那种昆虫以黄磷为食，体液遇空气则自燃，沾之人体，扑不灭、去不掉，除非壮士断臂，否则就能活活将人烧成灰烬，根本就不可能具有药用价值。唯一剩下的就是虚实难以求证的昆仑墟中的‘蓝火瓢虫’，也就是你们在《西荒夷志》里所看到的‘冰焰瓢虫’。当初——”

元若望视线转向白玉堂，斟酌着词句道：“你兄长白展堂，就是拿出了他早年往来西域行商，从昆仑山脉脚下一个部落世代巫医手中不惜代价换得的一小瓶‘冰焰砂’，我才破天荒答应了他未来兑现一个要求。”

欧阳春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瑾王赵庭取来‘冰焰瓢虫’是冲着元家来的？”

“确切的说，早在藏剑山庄‘论剑大会’之前，瑾王的人就找了过来，提出购买一部分当年的弱水不系舟原液的要求。当时正好是我接待的，便随口一句：要买原液，必须用‘冰焰砂’来换，将他们打发了。”元若望当时并不觉得他这句随口敷衍之语，会令瑾王赵庭不惜人力物力去昆仑墟捕捉那邪恶暴虐的“冰焰瓢虫”。

但如今看来，瑾王确实做到了，这令他额角青筋直跳。顶着白玉堂的死亡视线，展昭的冷眼，欧阳春的不赞同。元若望少见的在医学之外的脑子灵光了一回：“这瑾王以王爷之尊，行商贾之事，不惜屈尊降贵结交江湖草莽，几乎近七八年来的江湖大事，背后都有他的影子。这是一个走一步看五六步的狠角色。决计不会听不出我的敷衍之语。那只能说‘冰焰瓢虫’原本就他就是志在必取之物。”

裴慕文自然察觉到现场气氛的紧张，素来善于在江湖上层人士之间斡旋的他，当即就开口打圆场道：“确实！就算有了‘冰焰砂’，要加害林姑娘也着实不容易。以白少主着紧林姑娘的程度，身边不会不安排大批可靠的伺候和保护人手。瑾王赵庭再怎么神机妙算，绝对想不到白少主会在西南举行婚礼。时间仓促，他大约也没可能突破白氏的防线……”说到后来，裴慕文也有些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可能，毕竟林姑娘遇害的结果是明摆着的。

众人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一个个将视线的焦点又都投向了白玉堂。

却见白玉堂眉宇深锁，细细回想婚礼之前那几天的安排。突然他记起迎亲那天灵儿手上所拿的双面绣的遮面芭蕉叶形纨扇！那绝对是女儿家的巧心思才能设计出来的，画面意境不是绣娘和见识有限的闺阁弱质所能构思出来的。更不是自己的安排！那么问题来了，灵儿手上为何会突兀地出现不在他预料范围内的东西？

“该死！”白玉堂终于想起了漏洞在哪里！就在那些江湖世家的二世祖们起哄，在外院文斗武斗刁难自己时，一群贵女以添妆为由嬉闹着率先进入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