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争那张椅子的破事。”白玉堂冷笑道，“这朝堂诸公，外斗外行，内斗内行。姓赵的也就一窝子斗来斗去在行，文武尸位素餐，年年赔款，道是我中原无男儿了么？”白玉堂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红漆茶盘里的茶碗跳动不已。

林思嘉回想起历史上此时情景，自然理解了白玉堂的愤怒从何而来。忽然记起出门之前听到的他与展昭在敞厅内讨论的襄阳一行的事情。一个模糊的令她心慌慌的猜想浮上心头：“之前，你和展大人讨论去襄阳，可是襄阳王的封地？”得到白玉堂肯定后。

林思嘉面色惨白，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襄阳王！冲霄楼！”她欲言又止，但顾忌着这是在酒楼，哪怕是包厢，但是糊了纱屉的镂空木门隔音效果并不好，且也想着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清楚，只得按下担心。

白玉堂自然是将她的异样神色收入眼底，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因此倒还真只是叫来茶博士上了新茶，添了几样精巧茶点，两人适才奔波打斗确实有些累了，歇息了两刻钟后正是午时，便直接去了白氏酒楼“望海潮”。

白氏酒楼是东南白家餐饮业的统称，“望海潮”是其中高端定位的连锁酒楼，除却苏浙鱼米之乡，也就东京、洛阳有分号，据说往北的辽国上京也有，不过就不是叫这个名了。

白玉堂少年英侠，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财力、能力、实力俱是上乘，酒色财气无一不沾，也无一不精。故而眼界极高，走到哪里，吃穿住行都是要最好的。虽说他不耐烦带仆从丫鬟，但白家明里暗里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他白二少到哪个城市只要往自家产业一亮相，都有管事的带着一大群人伺候着。

东京城乃是北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中古时期东亚地域一等一的繁华大都会，人口超百万。东南白家崛起于东南，可是对于北方都市的商业布局却是三代以前就开始的。所以根本就无人知晓白家在东京究竟有多少产业。

刚才随便选了一家茶楼，开在东大街这个黄金地段，自然租金不菲，直到最后会账时，白玉堂拿出一枚绿翡翠扳指，拧开戒指面却是一枚私章，在掌柜的递过来的一张纸上盖了个戳便直接离开。

这个时候，林思嘉才知道这间装修、格调、用具用料都极其考究的茶楼也是白氏产业。忍不住问道：“既然是你自家的产业，为何进门时还要给钱？还一给就那么多？”

白玉堂唇角微勾：“公账和私账分开，白家各地产业可供爷调用的是有数的，不过同一城市不同产业之间可拆借，以爷的私章为准。”

好吧，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若用现代来神都商圈来打比喻，这条御街上的白氏产业，相当于都集中于东单王府井步行街一般。

“望海潮”里正值中午用餐高峰，来往食客，哪怕是一楼大堂就食的，都是身着色彩单调、用料却绝对考究、低调奢华的大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