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仗局的锦公公
作者:开窗待明月 | 分类:古言 | 字数:11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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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能得良终
清月和锦言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羡慕了一把裴临,然后再开始说别的。
“其实,张沐川也想去的。”锦言笑着道。
清月更为吃惊,“难不成,他也赢了?”她想到那个身穿华服,一脸乖巧的让自己考虑一下他的张沐川,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未来一段时间她都要面对那样一张脸吗?
锦言看清月一脸的难受表情,微微一笑,“那倒是没有,张大人怎么可能让他去。”张大人家的家教又不和定国公家一般,对孩子可没有这么宽容。
清月这才露出一个放心了的表情。
不过这都说到张沐川了,清月就想起了张沐川的名字,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你也不提前与我说一说,我还以为张照野是张君宪的另一位儿子呢。”
“其实这事说来倒是话长了。”锦言笑着道。
清月看今天的天色不错,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蓝天,这样秋高气爽的天气,他们两个又不需要下地劳作,自然是十分合适说说话的。
“那就长话短说,反正你得给我说说。”等将来去了河套地区,定然是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了。
既然清月都开口了,锦言哪里还有不听从的道理,“张沐川比陛下大两岁,本来取的名字是照野。但奈何两年之后陛下出生,照野两个字就冲撞了陛下,是以慢慢的说起张首辅的这位小儿子变都以表字称呼,你不知道也是我的过错。”这事在京中算是人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说的事。
照野,赵烨。
其实说起来张君宪也颇为苦恼,当初他夫人冒了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小儿子,他自然是如珠如宝的疼着,眼巴巴的取了好名字。谁知道还没两年呢,和哪位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的名讳冲撞了。自那之后家中就没有长辈敢叫照野的名字了,都是以什么幺儿,二小子之类的混名乱叫。
等到张照野到了十岁的时候,也不顾什么合不合规矩了,赶紧的取了表字,也让大家能正儿八经的叫出声来,对其交友什么的也有利。
就是现在,张照野参加科举还得在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少写两笔呢!
这点清月表示理解,毕竟皇家取名字又没什么避讳,什么寓意好就用什么。也不管会不会苦了下面的朝臣百姓。
“说起名字这个事吧!”清月砸吧砸吧嘴,有些无奈又好笑的道,“我还真的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你的名字好生生的被我给改了。”
谨言二字,再不好听那也是他干爹给取的。
锦言笑着道,“没什么,我一个太监,叫什么都是使得的,况且锦字也算是个正二八百的姓氏,不算辱没了我。”
就是不大常见罢了。
“说起这个,既然锦是姓了,那你就让陛下赐你这个姓便是,又为何非要叫宋姓?”
“因为我想记住你啊!也让天下百姓,后世之人记得有人姓宋的人做了大事的。”锦言笑眯眯的道。
他从未曾忘记有个姑娘站在红墙黄瓦的廊下,对他说历史不会记载一个小宫女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但是他记得。
清月诧异,这人是有什么恶趣味吗?非得给后世的考古工作者埋个彩蛋?
“那你为什么不用你爹的,你娘的,或者是你爷爷奶奶的,外公外婆的?你用我的,这埋得太深了,谁能想到呢?”清月无奈的道。
“其实我在进宫前是有姓名的,但想着和过去断了联系才好,便没有给任何人说过,连你也不曾说过。”
“什么名字?”清月有些好奇了。
“姓王。是个极其普通的姓氏,干爹也说过,做奴婢的,用这个姓不大好,就没在提过。”
“和琅琊王氏有关系吗?”清月问道。
锦言摇头,“不曾,这个姓氏人太多了,怎么会随便拉个人就和琅琊王氏有关系。况且五年前求陛下赐姓的时候也怕有心人多想自己和琅琊王氏有关系,就没用这个姓。”他本来就很得太后宠信,若是又姓王,怕是都察院的那帮人会说太后后宫干政。
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是,那你叫什么名字?”清月笑着问。
“名字啊!”锦言的眼神有些深邃,看向远处像是要透过空间看向时空。“我自夸一句,幼时便聪慧。母亲曾打算将我送入私塾的。老先生给我取了一个名字,但也没用过,取的是一生求直的意思。”
清月在一旁端着茶盏微微发笑,“你姓王,又是这么个名字。在中州还有个和你长得像,冒充你的,实在是有意思,你莫不是还去过建州杀过女真人吧?”
锦言颇为郑重的点了点头,“此次督军并不是第一次,我确实是去过建州驱逐过女真的进犯。”
清月端着茶盏愣住了,看锦言还要继续说下去,忙打断了他,“陛下可曾想过设立西缉事厂?”
锦言发笑,“你这问的,我都觉得你是天上的神仙了,这样的事情也知道。”
“五年前,陛下并不信任东厂的那位督公。但是又不好一登位就让人家下来,就商量着要不成立西缉事厂,让我当厂公。不过那位东厂督公听说这事后便急流勇退了,我便成了东厂督公。”
西缉事厂也就没立起来。
清月拿着茶盏的手在微微发颤,口中哆哆嗦嗦的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的过去和那个人太像了点!”
锦言瞬间就明白了清月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没有一丝的慌乱,而是面色平稳,“看来你所在的那个地方历史上有个人和我很像,那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他的下场如何?”
他所求不多,就是想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若是活不了多久得给清月早做准备。
当然这些都不能给清月说。
清月看锦言面容平淡,自己也跟着平静下来,稳了稳心神,“我所知道的也不多,也只知道四个字,竟得良终。”
“真的?”
“真的。”清月心说就这点事情她也不用骗锦言,这四个字太笼统了。
什么也说明不了啊!
锦言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那些文臣对我还是留了点颜面。”
这算是好事,那幅挂在书斋中的字也不用拿去烧了,他还有用呢。
“好事!这至少说明我会活很久,也会陪你很久。”锦言笑着道。
但是清月却整个人有些不好,“我就只能说这个,多了也不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明白,天机不可多说,对你不好的。”锦言可太明白这个道理了。就这四个字他听完就后悔了,这对清月来说算不算泄露天机?会不会对清月不好?
那些在乡野之地给人看风水算命的都是人多是不完整之人,大多为鳏寡孤独之人,他可不希望清月变成那样的人。
但是清月看向锦言的眼神却复杂起来,一个颇得陛下恩宠的太监,也不贪功冒进,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被陛下厌弃?
可现在看锦言,整个人是一幅清风霁月的模样,端正的坐在水榭中给清月斟茶,还笑着问若是这茶水喝的没味道要不要去换一种来。
清月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挺好的。”此刻什么也看不出来。
现在研究锦言,还不如研究那远处的花儿有意思呢。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是东厂的厂卫进来了,恭敬的行礼道,“督公,定国公来访。”
锦言并不惊讶,而是放下来手中的茶盏,笑着道,“那就请定国公去明月斋一叙。”
清月倒是不解,“这人这会过来做甚?”定国公和宋锦言之间的关系算不得亲密,或者是说是十分的生疏。定国公领了一个闲散的官职。
而裴临也没出仕,好像更没有参加科举的打算,估计等将来也是要借着荫封得了不重要的官职,就这样过一辈子的。
偏偏的东厂所来往之人都是朝着重臣,大多是内阁之流。
锦言整理了一下衣袖,笑着看向清月,“父母爱子情深,你怕是忘了,裴世子是要和我们一同去河套的,定国公来访并不稀奇。”
提前打打关系,到时候让锦言看顾着点,有什么危险拦着点裴临。
这就是定国公的打算。
清月在心中赞叹了一句这裴临也实在是太受父母宠爱了些。
看着锦言起身走远,清月在身后忙喊了一句,“别忘了将你书斋中的那副字给收起来啊!”
定国公虽然这次是有事情求锦言,但没准下一次就将锦言给卖了呢,所以还是少留把柄的好。
锦言并没有回答,还是举起手来轻轻的摆了摆,示意他知道了。
清月见他应下,也没多想,自己瘫软在水榭凉亭下,心里盘算着自己跟着锦言出去到底是穿什么衣服好。
定国公站在明月书斋门口,只一抬眼便看到了那副字画,心中顿时觉得骇然,不由得感叹,这年头东厂竟然这般的风头无两,这样的话都可以拿了堂而皇之的挂着了吗?
锦言看定国公发愣,只抿着嘴发笑,然后开了口,“公爷为何突然来访?”
“不过是有事相求。”定国公收起惊讶,摆出一脸的和煦来。
一时之间,明月斋中和乐非常,当然要是没了那副字,就更加的祥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