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仗局的锦公公
作者:开窗待明月 | 分类:古言 | 字数:11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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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费曲年
在锦言的笑意中,清月看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来,开口问道,“你想做甚?”
锦言进了屋子,环视一圈,最后开口,“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有些远了,搬罢。”
说的挺轻松的,一句搬罢!清月就要收拾好久,她有些不情愿,这小屋子她可是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呢。
锦言看她没动手,便自己动手收拾起来。
清月在一旁站在,她倒是想知道锦言想让自己住哪里。“你不是去参加什么接风宴了吗?”
她还想着睡好了,就拉着裴临,闵吉他们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呢。
总之别亏了自己。
锦言手底下的活不停,嘴里回答道,“吃完了,本来还想给我安排几个貌美的人伺候,我给拒了。”
这貌美的人里有男子也有女子。
清月揉了揉鼻子,“这最后一句话,你可以不用说的。”
“我想给你说,让你安心。”锦言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抱着便出门,“跟着罢。”
清月无奈,跟着他出了屋门,朝着主屋走去。这让清月吃惊,“我这都已经是家奴了,再担一个床奴的名声,不好罢?”
锦言的脸色严肃,“哪里有这样说自己的,况且你睡床,我睡榻!”
他先人一步的进了屋子,将清月的床被铺在那高大的床上。
清月则在一旁看了看那罗汉榻,这样的西北苦寒之地,确实没有床来的有安全感。
锦言看清月对着那罗汉榻研究个没完了,笑着道,“当然你若是想让我与你同塌而眠,也不是不可以。”
清月忙摇头,“没必要,你到时候定是要处理公务的,回来还不知道要几更,影响我睡觉。”
锦言只抿着嘴发笑,清月说的十分有道理,他也不想打扰清月休息,可这里不是京城,哪怕是有闵盛和闵吉在身旁跟着,但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他得把人放在身边才安心。
“只是你这罗汉榻,太过单薄了些,夜里冷,寒气上涌,会寒气入体的罢?”清月皱眉问道。
她记得她小时候在乡下住,会在床上铺上编织的稻草,暖和又防潮。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锦言笑着道,“都出来监军了,哪里还能住的舒坦,不过也不碍事,等事情一了,咱们就回去了,也不会长住。”
他想,最多也就是一个冬天。
况且要是真的冷了,他就半夜去清月床上睡,依着清月的好性子,总不能数九寒冬的将自己给赶下床罢?
等到锦言忙完这些,给清月交代了两句便出门忙去了。
一连几天,都忙的见不到人。
清月和裴临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晒着太阳,品着茶,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一口热茶下肚,整个人都熨帖了。
“你说这不过就是来了个东厂督公,光是请吃都好几天了,还有完没完?”清月无奈的道,她这些天都是天黑了才能见到锦言,且常常身带酒气。
虽然饮的不多,但也是喝了啊!
是来督军的,又不是来喝酒的。
“这要是陛下来,是不是就不办事了,只喝酒去了。”清月吐槽道。
裴临砸了砸嘴,用嘴巴抗议了一下这茶水不好,然后默然道,“若是陛下亲至,这下面的人得一个个的恨不得为大明肝脑涂地,估计没有一个人会说出给陛下接风洗尘这样的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给陛下接风洗尘,不要命了,想要造反是罢?
清月也看出了裴临不大喜欢这茶水,劝慰道,“这里比不得京城,就这些还是千里迢迢的带过来的呢,兴许是有些沉了,你凑合喝。”
“无事,既然都打定了主意要来建功立业,怎么会在这等小事上挑拣。”裴临说的镇定自若,很有大将之风。
但是清月却很无奈,“你嘴上说要来建功立业,可我看却未必,公爷早就找督公打好了招呼,现在你不和我一样被拘在这院子里了。”
裴临放下茶盏,惊奇的道,“可是宋督公并没有不让你我出门啊!”他的思维总是异于常人,旁人想的难道不应该是,啊!对啊!这可真让人郁闷,他在京城被保护着,到了这里,还被保护着。
“这和拘着有什么区别吗?你出门去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原,这宅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是想去最近的城镇,也得骑马半日。”
这就是一个开阔地,建了一个破宅子,宅子周边有些将士在安营扎寨罢了。
清月实在是闹不明白锦言为何要住在这样的地方,住在军营中也比这里强啊!
裴临知道自己和清月聊天聊叉了,也无意纠正,“反正最差我也算是出来躲清闲了,世间之事,能随心所欲是极其难得的,能做一点是一点。”
这话清月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了,只好不接话。
外面锦言慢慢的走了进来,一身雪青色暗纹缠枝道袍,外罩皮裘,头戴黑色幅巾,一副文人风流模样。面含微笑的看着裴临和清月,上前道,“裴世子,闵家兄弟说找你有事。”
这话假的可以,裴临听出来了,他和闵家兄弟一点都不熟,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所以他开口问,“找我做甚?”
“教习武艺。”锦言笃定的开口,其实这话听着是假的,可偏偏的就是真的。
裴临一脸的恍然大悟,“对啊!闵盛说过要教我使刀的,多谢督公,我这就去。”说着急忙转身离开。
清月看着锦言一撩衣摆,坐在了裴临刚刚坐的位置,然后像是变戏法一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挖了一点膏子,在手中揉搓开,又拉过清月的右手手腕,细细揉搓起来。
“我这伤都好了啊!”清月不解。
“当初大夫就说了,纵使是好了也得好生养着,切忌受寒。恰逢冬日,寒风吹得紧,若是痛起来怕是更难受,是以还是小心为上。且这右手还得写字,做事呢,更不可有损伤。”
锦言一点揉搓,一边慢慢解释。
清月也觉得手腕处有些热热的,涨涨的。顿时觉得舒服起来,也不管他,只问,“陛下让你来监军的,又不是让你来游玩的,你日日穿着文人衣袍往外面跑,真的打算看到这北风呼啸,吟诗作对了?”
锦言看清月的手腕处微微泛红,倒是让他生出一股旖旎之意,笑着道,“一来,这些人我实在是不好推脱,二来,我在等一个人出现。”
“谁?”
“你应该记得。”锦言故作神秘的道。
清月都觉得自己的手腕被锦言拉在手中,像是要被占便宜了,忙抽出来,“我记得?”
“费曲年。”锦言笑着道。
这倒是让人吃惊,“他还活着?”清月恨不得叫出声音来!景熙十一年,宣府镇铁矿案的主犯,费曲年!她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只在锦言给自己写的书信中见过这个名字,她还用这个人名让皇帝怀疑晋王和其勾结,私下开矿。
她以为这个费曲年很快就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
锦言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只好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着。“当年我们都以为这个费曲年私下开矿,将所得银钱交于晋王,供其奢靡度日。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么多年,东厂一直在暗中探查,开出来的这么多的铁矿,都去了哪里?”
有个很不好的答案呼之欲出,“你可别给我说,你怀疑这些铁矿制成了兵器,运到了鞑靼?”
锦言投给了清月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可清月此刻并不想要锦言的夸赞,她皱眉道,“鞑靼的野心挺大啊!他之前不是一直朝着北面和西面扩张的吗?现在也想来中原分一杯羹了?”
“国之大事,哪里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说的清的,鞑靼明面上还和大明隔几年互通一下使臣呢,但劫掠边境的时候可毫不手软。”
将大人和小孩都杀了,只要财物和女子。所做恶行,罄竹难书。
这些清月也有所了解,她也知道锦言所说的毫不手软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她无力改变,大明还没强大到那种地步,她只好转了话题,“那你说这个费曲年,是不是也是鞑靼人?”
锦言摇头,“查过他的过往,空白的很,像是平白冒出来,又平白消失,这两年又冒出来了。”
搁这里玩打地鼠呢?
清月皱眉,“那咱们就这样等着,不是办法啊!你总得想想什么能让鱼儿上钩的法子。”若是对方三个月不来,那他们就要在这等三个月。
对方三年不来,他们就要等三年吗?
锦言道,“这宅子我选的,就是为了等费曲年上门的啊!”不然他也不会在第一天就让清月搬到和自己一个屋子里,既然清月都跟着来了,那就待着自己身边,好歹自己身边还有无数的厂卫守着。
清月在其他地方他更不放心。
此刻清月才算是明白锦言为何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住下了。
但是这个计谋真的能成吗?费曲年真的有这么傻的自投罗网吗?
清月觉得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