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这么说，华旉也想起来了。

所谓的前朝，即是大武朝之前的光唐，光唐朝比大武朝好像更像一个武朝，当时的国家尚武，那是一个以武为尊的时代。

从皇亲国戚到世家大族，甚至寻常百姓，都在追寻武道，当时还没推翻前朝统治的先皇一脉就是一个好例子。

先皇生于光唐大将军门下，光唐大将军府是那时的武道巅峰，如果不是根骨受限，他在仙道上也会有很大建树。

除了大将军，前朝宰辅姜逐鹿，则是修士中的大能，但他以机巧卜算之术闻名，在进攻手段上倒是欠缺，但当时他提前算出了先皇崛起是大势所趋，在光唐如此盛世之下，却选择助先皇登基，而后自愿放弃封赏，举家隐世。

“当年，姜家隐世，陛下找寻无果也就放弃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姜家音启大人曾施展过的大梦春秋，”老人陷入回忆之中。

“您的意思是，蒋芸没事？”王晓佳急切地问道。

“不仅没事，而且修为可能会有很大提升，”老人点了点头，怀念似地看着盘坐在淡红结界中的蒋芸说道：“我少时在皇宫玩耍，曾亲眼见过音启大人进入这个状态，音启大人并没有专注修练，那次结束的时候她却直接从原来的筑基期，晋升到了天仙，大梦春秋不仅提升了，还避开了雷劫天罚。”

从渡劫期开始，每个小境界都要经历雷劫，晋入渡劫期一次，渡劫大乘散仙前中后期各一次，要升到天仙就要经历十次雷劫。

“真的是不可思议！”华旉作为大乘期大能也感到有点惊讶，看向蒋芸眼神中充满了艳羡。

几个人退出房间，让蒋芸安静突破。

老人没说什么，就先走一步了。

华旉也要离开，却被王晓佳拉住，他疑惑地回头。

“前辈，我父……我爷爷是不是许了你什么条件？”王晓佳很直白地问道。

“果然是血脉至亲，心意相通，”华旉微微颔首，“是答应我帮我采几种罕见的药材，而且会帮我找寻失踪的弟子。”

“前辈，所谓的药材恐怕只是附加，弟子才是你最关心的，”王晓佳眼中浮现出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心机，“因为那三个弟子中，有一个是你的亲传弟子，也是你的玄孙。”

华旉目光一厉，直视王晓佳：“小丫头，你如何知道？莫非如那些弟子所说，此事真与你有关？”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说，”王晓佳和华旉离开了武林盟。

……

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蒋芸现在身处其中，她走在宽广的长街上，旁边偶尔会看到停在那里的铁皮巨物，这里全是高耸的建筑，有的甚至高耸入云。

此时，一切都是禁止的，白云，鸽子，行人，甚至升起的烟雾。

“我在什么地方？我这是怎么了……”蒋芸突然记忆回归，她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她和王晓佳回武林盟，而后她还没进去，而后她还没进去，就吐出一口血，而后就晕了过去。

之后她就进入这种世界，而后经历了九世轮回，但每次时代好像都不同，有的世人们穿着悉如外人，最近几世，渐渐地开始出现一些让她匪夷所思的东西，比如可以留下影像的盘带，记录声音的方盒子，以及这些会移动的铁皮巨物。

而每一世她都会遇到一个和王晓佳一模一样的少女，但她每一世都不叫王晓佳，她叫自己也不是蒋芸，她好像经历了九次都是由他们两个演绎的话剧（这个是之前几次轮回学到的词），但每一世又差不多。

他们都是在类似游历的路上认识，那和王晓佳长相一样的少女帮助了她，而后他们彼此之间产生了爱意，但是世人不认同两个同性在一起，他们在反抗无果后，选择了逃离，却在离开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每次到此，蒋芸经历的那一世就结束了。

“芸姐，你干嘛呢？走啊！”前方突然传来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蒋芸抬头一看，又是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但这次她喊的是？

“你叫我什么？”

戴着奇怪帽子的王晓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调侃地说道：“芸姐，你怎么了？就逛了一会儿，都累迷糊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这个时候蒋芸才准备，周围的画面开始流动了，她此时身处一个充满童趣的地方。

她像之前九世一样，随波逐流地跟着王晓佳，他们挽着手，在这个叫做迪士尼的地方游玩着。

回去分开之后，蒋芸打听了一下，原来这一世她还是叫蒋芸，王晓佳也叫王晓佳，甚至还有个外号叫天草。

他们好像在一个团体里，算是同事关系，这种团体成员是分批次的，就像白云观弟子一样，到时间要出师，离开团体。

蒋芸是早些进来的成员，对王晓佳早几个批次，所以先离开。

因为前几世的原因，这一世的蒋芸打算先慢慢疏远王晓佳，然后离开之后彻底断了联系。

但是最后因为王晓佳一如现世中的诚挚感情，并没有真的办到，而后她反而坦然地开始和王晓佳在一起了。

蒋芸先在本地找了份普通工作，然后在王晓佳也离开团体之后，合伙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然后她发现，梦里这个世界对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太多阻碍，自己现在的父母也并没有反对他们一起工作生活。

他们一起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开心地生活，蒋芸仿佛已经忘记了这只是一世梦境。

这天他们请了以前在团体里的朋友来家里做客，蒋芸一如既往地做饭，王晓佳在旁边打下手，但她实在是没搞明白手上这个食材，笨拙的样子惹得蒋芸笑出了声。

但蒋芸突然惶恐起来，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他们终究要劳燕分飞的吧。

这时王晓佳蓦地将手放在蒋芸手背上，“我从来不在意旁人说的，我只在意你的选择。”

蒋芸转头看向她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爱意，蒋芸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啊，为什么要管他人的目光，感情本来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这个时候，蒋芸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静止。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过来做客的其中一人，本来应该是普通人，但此时她感觉到女生浓郁的灵气波动。

“你是？”蒋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右手结印，一枯一荣两股气息，呈太极旋涡状在她手中盘旋，她疑惑地看向那个女生。

“按照时间，我们不应该认识，但不知为何，你居然进入了我的大梦结界之中，也经历了洗礼，”女生也解释不明白，干脆劝慰：“但你既然成功了，以后也会受益良多。”

“大梦结界？”蒋芸默念了一遍，还是不解其意，那就不想了，她拱手感谢道：“不管如何，多谢前辈赐下的造化。”

“别叫我前辈，”女生摇了摇头，“按照这一世的情况来看，我还得叫你一声前辈。”

蒋芸失笑，而后准备离开，她已经感觉到了现世的身体开始苏醒了。

她正转身准备走，那女生突然叫住了她。

“蒋芸，你真的喜欢王晓佳吗？”

蒋芸没有回头，即答道：“喜欢。”

“有多喜欢？”

蒋芸转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爽朗笑意，“非常喜欢。”

而后迈步走出房子，同时也离开了这方世界，只留下那个女生独自站在这静止的世界。

“是啊，我也是非常喜欢。”

好一会儿，女生终于明悟了，她看向窗外，而后挥手打碎了这方世界。

……

王晓佳将华旉带到一个面馆，并给这位久未入世的药王宗宗主点了一碗阳春面。

“不要做那么多闲事，”华旉坐下却没有动面，依旧直接地说道：“我宗弟子究竟在哪？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宗主！”

“宗主大人！”

“老祖。”

三个声音同时从面馆里面传来，华旉转头着去，正是失踪的三名药王宗弟子。

华旉连忙站起身走过去察看，发现弟子们都没有什么伤势。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可能是因为天热的原因，这两个高大男子臂膀裸露在外面，其上的肌肉显得十分强健有力。

华祥云解释道：“就是这两位前辈保护了我们，才没有被绝影教的紫衣一众抓住。”

华旉听这话，才知道两人便是援救了三名弟子的人，他向两个壮汉作揖，“感谢两位侠士，你们对药王宗的恩情我……”

“殿下！”

两个人没理睬他，却对一旁坐着的王晓佳行礼道。

药王宗四人一脸震惊。

……